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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著,手放在半開的車門上,借著計程表小燈的微弱光線看著司機。&ot;一……一家花店?&ot;她重複道。
&ot;千真萬確,女士。&ot;司機指著暗淡的花店櫥窗上僅僅可見的白色琺瑯字母:&ot;天堂花園。本店出售上等鮮花。&ot;
&ot;您看,已經關門了,&ot;他好意地補充道。
&ot;我明白。&ot;
&ot;女士希望我載你去別的地方嗎?&ot;
&ot;不,這裡就好。&ot;伊娃鑽出車子。她還在猶豫。&ot;你不會碰巧知道店主是誰吧?&ot;
&ot;啊!店主。不知道,&ot;司機認真想了一下,說,&ot;關於店主,我說不上來。不過老闆娘我倒很熟悉。是拉杜爾小姐,又叫普呂小姐,一位非常溫柔的年輕女士。&ot;
&ot;拉杜爾?&ot;
&ot;是的,女士。您不舒服嗎?&ot;
&ot;不是了!她有個親戚,比如姐妹或阿姨之類的,名叫伊維特&iddot;拉杜爾的嗎?&ot;
司機凝視著她。&ot;我說,這個問題太難了吧!很抱歉,女士,我說不上來。我只知道這家店,正如小姐她本人一樣整潔漂亮。&ot;(伊娃這時感覺到一雙充滿好奇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她)&ot;女士希望我在這裡等候嗎?&ot;
&ot;不用了。哦!要的,也許你最好還是等著。&ot;
伊娃想開口問另一個問題,卻欲言又止。她突然轉身,匆匆穿過行道,來到花店前。
她身後的那位計程車司機在想:天啊,真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士,而且顯然是英國人!那麼,有沒有這種可能,普呂小姐正和這位女士的男朋友鬼混,女士來到這裡打算報復呢?那樣的話,我說啊,我最好是踩下離合器趕緊離開這裡,以免有人潑硫酸。可是仔細想想,英國人通常不潑硫酸。不過他們脾氣可不好,我見過的,先生喝醉了,他夫人就說這說那的。算了,人寧願把一件事往美好的方面想,也不該想糟糕的一面。何況,她還欠我8法郎40分呢。
伊娃本人的想法可沒這麼簡單直接。
她停在花店門外。門邊是乾淨光亮的厚玻璃窗,透過窗子幾乎什麼都看不到。月亮的一角在漆黑的屋頂上顯現,反射到窗戶上,令玻璃變得不透明。
10點以後都可以。門開著,隨時請進。
伊娃轉動門把,發現門是開著的。她推開門,期待門上的鈴聲會立刻響起來,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寂靜,黑暗。她讓門就這麼大開著,倒不是因為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而是看到了外面街上的計程車司機,因此比較鎮定。她走進了店裡。
還是沒有動靜……
涼爽、潮濕、芬芳的氣息迎面襲來,飄蕩在她的周圍。這不像是一家很大的店。離窗戶很近的地方,一個用布覆蓋住的鳥籠由鏈條繫著,從低矮的天花板上吊下來。一抹月光灑在地板上,顯出布滿鮮花的房間幽靈般的暗影,並在牆上對映出一隻葬禮花圈的陰影。
各種花香被濕氣沖得淡淡的,彷彿在水中浸泡過了一樣。她走過收銀臺,便注意到店鋪的後面露出一線黃色的燈光。一條阻擋著後面房間入口的厚重門簾下面,燈光順著地板洩了過來。正在這時,女子輕快的聲音在門簾後面傳了出來。
&ot;誰在那兒?&ot;女子用法語問道。
伊娃向前走去,把門簾拉到一邊。
可以描述這一場景的唯一詞語是&ot;家庭氣息&ot;。這個地方流露著家庭氣息。她看著這間小巧、溫暖的起居室,裝飾牆壁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