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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某某摸了摸李光久的頭:&ldo;你也別這樣說你父親,他畢竟是參加過兩戰的戰士,新中國成立過後,部隊幾次三番留他,他們那個團的團長讓他去大城市當幹部直接就從九級辦事員做起,一個月三十塊錢,他都不願意,就想回家見媳婦,還說自己兒子從出生都沒見過一次,現在國家都和平了,他該回家了。&rdo;
他說著笑了起來:&ldo;你說他是那種會惱羞成怒的人嗎?&rdo;
&ldo;你知道我父親?&rdo;李光久眨了眨眼睛。
&ldo;嗯,他那事比較有趣,陳友之又是個素來愛打聽這些事的人,就說與我聽了。&rdo;全某某摸了摸李光久的腦袋:&ldo;很多人都知道你父親的,有人現在還在聯絡你父親。他人緣好,又大方,做人很有一套,他們那個團的,沒人不喜歡他。&rdo;
&ldo;那……全老師你呢?&rdo;李光久覺得全某某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ldo;我啊?&rdo;他哈哈大笑起來:&ldo;怎麼著也得把你們這屆學生給帶起來吧?我這叫投奔農村基礎建設。&rdo;
&ldo;那……陳老師呢?&rdo;
全某某沉默了,他嘆了口氣:&ldo;唉‐‐他是死了心要待在家裡了,你不知道,他是我們那隊裡的教員,跟那些兄弟們打成一團,大家也很喜歡他,你聽他講過課,知道他是個很有趣的人。&rdo;
他嘆了口氣:&ldo;其實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不愛講話,更不會開玩笑,而且他成分還有一些不好,父親在戰爭期間投奔過敵方……總之很是複雜,有一段時間,他因為這事被組織批評,那段時間就有些心灰意冷,有次部隊撤離的時候,大概是哪裡沒想明白,做了傻事,□□炸下來也不躲避……他隊友喊了他一聲,救了他一命,可是自己卻……&rdo;
說著,全某某嘆了口氣:&ldo;從那以後友之就變了,你很難從他身上看到一點陰霾,他就像是太陽一樣,到處都是他的笑容,我就再沒有見他掉過一次淚,也沒聽他訴過一次苦,跟人說話都是未語三分笑,但是卻絕不接受別人的任何一絲絲好意,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件事……&rdo;
李光久沒有說話。
&ldo;唉‐‐不教書就不教書吧,他想幹什麼,我們也阻止不了,他看起來特開朗樂觀的人,其實心裡比誰都苦,經歷比誰都坎坷。我們想拉他一把,但是他不接受,又有什麼辦法呢?&rdo;
全某某說著自己笑了起來,他摸了摸李光久的腦袋:&ldo;不過沒關係,如果他走了,我就去教算術,語文你來教唄。&rdo;
李光久一下子蒙了:&ldo;全老師你別開玩笑。&rdo;
煤油燈下,全某某的臉晃了晃手中的試卷:&ldo;做了我這麼多珍藏的試卷,你以為是白做的?&rdo;
李光久:&ldo;……&rdo;
全某某微微嘆了口氣:&ldo;就當幫下我吧,新中國成立以來,大家都在找路,我一頭栽進教育的洞裡,自己也很迷茫,就算是不為小我,為大我,你也要盡一份力了。&rdo;
李光久半晌沒有說話。
忽然外面傳來腳步走動的聲音,一個大概是高年級的孩子從廂房門外探進頭來:&ldo;全老師睡了嗎?&rdo;
李光久覺得這孩子有點面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