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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著性命想要守護的東西,到頭來,仍是沒守護住,想到這兒,淚水如泉湧般再也抑制不住。雖沒發出任何聲音,但無聲的淚水卻最是傷人。
這時,閒雜人等都已散去。就連最後到場的遲來的副巡撫巴爾烈也被胤禛殺人的目光給瞪得不見了蹤影。巡撫府邸的廂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小蝶不停地擦著眼睛,肩膀顫抖。胤禛獨坐在椅子上,幾次走過來伸手想要拍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卻都被她看也不看地避開。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一再被拒絕的滋味叫他心焦,看著她垂淚的模樣更讓他心亂。壓低了嗓門的低吼還是驚嚇到了她。
小蝶臉色慘白,紅腫如核桃般的眼裡忽然射出幽幽閃爍的光,瞥著胤禛的眼看了有一會兒。胤禛被這兩道從沒領略過的細微的目光照得心癢癢的,原本久違的歡喜又重歸他的心房。以至於他出現了這樣的幻想,畢竟,她是心裡有我的。甜膩的滋味沖刷進他的心頭,把他內心的某種空虛感完全滋潤了。彷彿一塊渴望甘霖的田地得到澆灌一樣,酣暢的感受把胤禛佔領。
愉快總是短暫。失望接踵而來。
“放我走,如果你有心成全我的話。”她終於開了口,說出了她的心裡話。
美味的棒棒糖吃完了。殘存在口齒間的竟全是苦澀!胤禛一下從歡樂的巔峰摔下,恍惚間,似乎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眼裡的笑意漸漸消失,嘴角上揚的幅度一點點縮小。他是真的震驚了。頭腦漸漸清醒下來,斜眼偷偷打量眼前表情嚴肅的女人。是的,她不是在說笑。絕對不是。憑著敏銳的觀察和天生的直覺,胤禛得出她並非刻意說謊的事實。的確,換做平常女人,他的那些嬪妃,若是這麼說,或許只會博來他的莞爾與擁抱。女人麼,不過耍耍小手段,弄弄小伎倆,說些口是心非的不要就是要的挑逗言語的種類。他雖不好此道,卻也都能包容。
說白了,縱使花樣百出,目的也都只有一個。——討好。既然不關乎國家民生,不妨礙於廟堂內外,那麼,他還能有什麼不能包容。但,凡事都有例外。就像昔日傳聞唐朝武氏命令一夜間百花齊開唯獨牡丹例外遲放的那樣,即使貴為天子,也並非總是處在春風得意的時候。年小蝶就是那株遲遲不肯聽命的牡丹。要是他當真能狠得下心強迫她也就好了。偏偏他自己的心思自己再明白不過。確認並非貪戀她美色的狂浪之徒。比佔有她更叫他在意的是別的東西。這種東西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他心底生根,發芽的,他自己也說不清,或許是在看到那日她隨年羹堯來府邸做客睡著在馬車裡的模樣開始?或許是在聽到她吟一首很奇怪的詩詞,幽幽獨自站立在府中大桂花樹下開始?又或許是更早?搖搖頭,胤禛自己都有些說不清。
小蝶已跪倒在他的腳邊。不再說話。但她堅定的模樣卻賽過任何華麗的言語和奢靡的辭藻。從沒有主動朝他叩拜過的她竟跪得無比認真。前額緊貼在地,手掌用力撐著,使上半身完全匍匐倒地,模樣顯得虔誠無比。
她是真的……胤禛心中一痛,像打翻了五味瓶,咂摸了半天,才接了方才感嘆的那句話。她是真的……真的要走!痛完,立刻被惱怒取代。我就這麼讓她不待見嗎?難道憑朕如今的地位,竟讓她討厭至斯嗎?想著,胤禛狠狠皺起眉毛,怒火中燒,咬緊了牙關,從椅子上站起身,一句話沒說地開了門離開。
過了很久,小蝶仍跪在原地不動。直到雙腿痠麻,聽見身後遠處公雞打鳴,才被一個躡手躡腳走進來的人扶著站了起來。小蝶以為是常喜,倔強地瞥著嘴不願搭理,孰料那人嘻嘻一聲,嬉笑著出了聲,叫她大吃一驚。
“咦,這麼快,就忘了我這個生死之交啦?”
李燦英的笑眯眯的模樣出現在眼前。一段時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