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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夫曼已經迅速想到?幾個沈硯可?能求自己幫助的地方,而?沈硯的目光垂到?眼前的桌面,他說:「你,恨我媽嗎?」
考夫曼看?著沈硯,如同?看?著全世界最荒唐又好笑的事情,他挑起?眉:「董玉蘭讓你問?的我?還是,她又打?上我的主意?」
這種自戀的話喋喋不休地發表了十分鐘,考夫曼說:「當初我們結婚就是悲劇的開始,尤其,她還生下?孩子?——」
沈硯聽著親生父親侮辱母親,他想到?,陳立聰的病情穩定後,在回國前的有幾個晚上,自己終於能打?開手機。他站在酒店高層往下?眺望。
酒店的不遠處是一條公路,公路的旁邊,樹立著一塊巨型廣告牌,借著昏暗的燈光,沈硯眯著眼睛看?到?有汽車從很遠處飛馳而?來,路過廣告牌,再朝著更遠的暗處開走。
天空中,掛有一顆明亮的星星。
沈硯經常感覺,自己的情感無法被寄託在任何外物和飄渺的藝術裡。但那一刻,他能看?到?,也能感覺到?——車在很近的地方,星星在很遠的地方——但車和天上的星星,其實又是很緊密地相?連著。
那一刻沈硯覺得,世界上沒有無足輕重、彼此獨立的東西。哪怕是一輛渺小的車,也能與無盡的銀河相?連線。
沈硯打?開手機,他從通訊錄裡找到?一個名字。
過了會,劉天天回復。他說他姐不同?意發照片,但是祝他春節快樂。
沈硯收回思緒。他打?斷了考夫曼的話,說:「第二個問?題是,你愛我嗎?」
考夫曼感覺像被什麼刺一下?,他厭惡地皺起?眉。「你真?的以為自己是美國人?愛不愛的,掛在嘴邊,毫無廉恥。」
沈硯嘴裡的辣味還在,他喝口水,想把水吐到?碗裡,但他知道,這個舉動?會遭來考夫曼的諷刺。
他已經是一個成年男人,但有的時候,就算處理一件小事,還是如此渴望得到?父親的認可?。這讓沈硯自厭,而?且更加痛恨考夫曼。但今天,沈硯決定要給自己一個真?相?。他不想繼續做那一個,永遠等著父親給自己過生日的小男孩。
「你曾經打?電話告訴我,在我跟媽媽去美國後,你還在好好照顧著我養過那些小馬。但是沒多久,你又說那些馬已經都?送進屠宰場,因?為我既然不在,你也不願意在馬的身?上浪費時間——」
「所?以你不如問?問?你自己,都?做了什麼,能讓我重視你?你在美國的時候真?的上過學嗎?」考夫曼的聲音很大,周圍桌子?上的就餐者都?能聽到?。他們紛紛看?著這個方向。
「身?為你兒子?,我希望你不要只在我做出什麼的時候才重視我。」沈硯換成英文。
考夫曼對這種心理醫生的究問?式對話感到?厭倦,他剛想出言諷刺,看?到?沈硯的表情就改變主意。
他說:「我算是愛過你媽媽。」
一陣沉默。
「但,你在我這裡什麼都?不算,也什麼都?不是。我到?現在一直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下?次來找我,別選聞起?來像馬糞的餐館我。我們還是可?以再談談股票的事。你也該好好反省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再改正過來。」考夫曼站起?來,他習慣性地抽出桌面的紙巾擦了擦手,儘管什麼都?沒吃。
他彷彿在澄清事實,又強調一遍:「董玉蘭真?的已經把你慣成廢人了。明白嗎?我沒愛過你。」
沈硯從飯館走出來,外面淅淅瀝瀝還在下?雨。
沒有披雨衣的快遞小哥撞過他肩膀,匆匆地跑進飯館裡取餐,小巷子?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停車點。
董玉蘭坐在沈硯的勞斯萊斯車裡,她降下?車窗。
「臉色怎麼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