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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點痕跡未留。
譚雲山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回到床邊，再不管竹節，先把&ldo;既靈&rdo;兩個字重新刻到小臂內側。
既靈送的匕首比石子好用多了，劃完很久，才覺出疼。
譚雲山這回刻得也不深，就是一個微微滲血的狀態，他總覺得自己不會再忘了，但忘淵裡的事情誰說得清呢，所以一刻也不能掉以輕心。
劃完最後一筆的時候，床上的人忽然輕哼一聲。
譚雲山立刻放下匕首，附身湊近去看，好像離得近點，看得用力點，就能把人看醒了。
奈何睡得安穩香甜的既靈才不吃他這套，任你端詳，我自呼吸平穩，悠然綿長。
譚雲山剛燃起的希望火星又&ldo;啪&rdo;地滅掉。
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空歡喜了，他有點哀怨地看著什麼都不知道的傢伙，盤算著等她再次醒過來，乾脆二話不說把人綁走得了。
當然，以他的武力值，也只能想想。
亂七八糟琢磨了一通，譚雲山忽然發現他仍維持著附身端詳的姿勢，這讓他的臉和既靈的臉湊得特別近，近到她的睫毛會隨著他灑過來的呼吸輕輕顫抖。
她的睫毛在顫。
他的心也在顫。不，他沒心了，他是整個人整個精魄在顫。
屏住呼吸，他鬼使神差地又靠近些，近到他已經看不見她的臉，滿眼只剩下她微張的嘴唇……
&ldo;你幹嘛?&rdo;
很好，嘴唇說話了。
譚雲山被抓了個現形，但極其鎮定，無半點倉皇后退，就定在那兒眼觀鼻鼻觀口的距離，大義凜然道：&ldo;我預感到你要醒了，過來迎接。&rdo;
既靈半信半疑地眯起眼睛：&ldo;你不覺得太近了嗎……&rdo;
譚雲山就等這句話呢，淡定直起身，從善如流地往後撤：&ldo;行，那我就……&rdo;
奇怪的拉扯力道打斷了譚雲山的話。
低頭，是既靈拽住了他的衣角。
譚雲山納悶兒，剛要詢問，就聽對方咕噥：&ldo;也別離太遠……&rdo;
渾身一震，譚雲山不可置信地看她：&ldo;你想起來了?&rdo;
&ldo;沒有……&rdo;既靈先是搖頭，再然後微微一笑，&ldo;但是我夢見你了。&rdo;
譚雲山重新在床邊坐下來，若有心，他現在定是心跳如擂鼓，連聲音都帶著不易擦覺的輕顫：&ldo;你……夢見我了?&rdo;
&ldo;嗯，你不是說讓我夢點好的嗎，&rdo;既靈有點不好意思地鬆開手，三兩下坐起來，低頭似努力回憶夢境，&ldo;我夢見你又和我講了一遍那些事，然後說如果我不願意和你回去，你就自己走。很奇怪，就在那一刻我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在做夢，然後我就開始害怕，怕我醒過來的時候你已經走了，怕我再也見不到你……&rdo;
她忽然抬起頭，望向譚雲山：&ldo;你說我們是朋友。&rdo;
譚雲山遲疑了一下，點頭。
她的眸子極亮，目光炯炯：&ldo;只是朋友嗎?&rdo;
譚雲山怔住，喉嚨像被堵著，發不出聲音。
她眼中篤定的光因他的沉默而淡下來，漸漸的，開始動搖。
譚雲山心口驀地一疼，終於開口，極盡溫柔：&ldo;我喜歡你。&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