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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面陣地摸來。
榴彈逐個落地的急促爆炸聲越來越近,敵人小心翼翼地邊掃蕩邊前進,生怕我們的射手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我們現在的防禦力量太薄弱了!滿陣地加起來只剩二十幾個人,卻要防守這近千米寬的陣地。坦克沒炮彈,反坦克武器只剩下三枚反坦克導彈和幾個反坦克雷,曲射壓制武器更是隻剩一部自動榴彈發射器。
隱約中遠處同伴開火的動靜讓我略略安下心來。
右面和中間陣地上我們的戰士與敵人開始短兵相接,不斷有人栽倒慘號。
以為陣地上已沒有中國人的敵人步兵被突如其來的火力壓制住了,紛紛開始尋地隱蔽。鬼子坦克和裝甲車、直升機也開始向右面我們剛才開火的榴彈發射器所在位置轟擊。
宋布衣趴在離我不遠的一段塹壕裡,他小心地用手遮著不讓發射器瞄準鏡被敵人炮彈爆炸濺起的泥漿弄髒,腦袋卻四處晃動,尋找合適的出手時機。
近旁榴彈猝然爆炸掀起的泥漿四處迸濺,很快,趴在泥水塹壕裡的戰士們身上全是泥漿,分不清哪裡有人。
當左面第二輛坦克緩緩駛上一個緩坡,炮塔轉向我們右面陣地的時候,宋布衣猛然起身向敵人坦克的炮塔尾部瞄準射擊。
在宋布衣站起的時候,在他四周的戰士們紛紛探出頭來提槍掃射前方,防止敵人步兵的火力壓制。
步兵們的95式自動步槍猛烈開火,接著敵人反擊的彈雨傾瀉而來。
有鬼子發現宋布衣了。
被布衣發射出去的導彈拖著長長的尾焰猛然間照亮了四周。
在渾濁的夜視儀場景中,我費力地從那亮綠的導彈尾焰周圍分辨出攢動的鬼子士兵身影。上身頂著塹壕的溼土,我開始朝幾個膽敢露頭的鬼子步兵狂吼掃射,連發的56式自動步槍槍口噴出簇簇焰火。
從眼角的餘光裡我看見拖著正在急速抖動尾焰的導彈迅捷地撲向那輛還在向右面陣地開火的敵人坦克。一隻腳踏在塹壕頂端,布衣則像位不可輕辱的天神般筆直地屹立在雨中,雙手牢牢把著瞄準具。
只有四百多米的距離,飛馳的導彈轉瞬間準確地扎進坦克的尾艙裡。
一道強烈的閃光從坦克炮塔上迸發出來,接著敵人坦克在傳到我們耳中的爆炸聲中解體,炮塔被強烈的爆炸堅決掀起,翻轉著砸在地上。
反坦克手再一次摧毀了敵人的坦克。
前方被嚇壞的敵人坦克和裝甲車趕快掉轉炮塔瘋狂地向剛才布衣發射導彈的位置開炮,天空中鬼子的直升機也一刻不停地傾瀉著彈雨。布衣剛才停留的位置附近騰起沖天火焰。
右面的鬼子坦克也向我們這邊機動射擊。
被敵人的兇猛火力壓制,我根本無法抬頭。現在敵人對李瑋他們右面陣地的火力不予理睬,一心想把我們這邊的火力點消滅。
拖著槍不停地在塹壕之間爬行,大塊的泥漿不時砰然重砸在背上,我的身上臉上裹滿了淤泥。
塹壕底部的空氣裡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有毒氣體和硝煙,而幾十厘米遠的上空無數細小鋒利的炮彈破片則在狂野穿梭。
不知道爬了多久,最後我只能無力地斜靠塹壕大口吸氣,肺部發出劇烈的呼嚕聲。
前面不遠處塹壕裡好像有一個瘦高的身影在蠕動,貼著裡側的塹壕牆壁。
怎麼好像是蘇秦。
那人頭也不回地彎著腰朝外圍陣地的一段塹壕爬去,手裡還抱著個沉甸甸的東西。
是蘇秦!
“危險!回來!”
爆炸聲太響了,我仰頭連喊幾句他沒有聽見。
難道想炸坦克?
這小子瘋了!
這麼遠,怎麼可能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