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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中,道長的聲音化雪般飄了過來,「西門老爺,我雖出世,卻欲淨身,兒女情長我已摒棄,多些抬愛。」
於情陰陽怪氣道:「看吧看吧,連處事不阿的道長也開始嫌棄我了,看來你想要的聘禮是指望不上咯。」
這年頭沒婚府就娶不到媳婦,一想到這,西門老爺替四兒子捏了把汗,把氣兒都撒在了於情身上,「住嘴!晦氣東西,豬圈門壞了嗎,怎麼讓你跑出來了。」
於情咯咯笑:「非也非也,不是壞了,是被一隻畜生從外面開啟了。」
眾人面面相覷,那個豬圈平日除了四少爺和他的兩位門徒不時去招呼,其餘人一律不準靠近。
西門老爺自然也想到了,東張西望不見老四和他的兩位門徒,先是遣來下人,「去,把四少爺喚來。」
後趾高氣昂的道:「道長有所不知,我第四兒養了條白狐犬,就愛和豬圈那頭花豬玩,想必親離說的那隻畜生就是它了。」
西門苑的四少爺,西門老爺的第四兒,名含養,年方十九,一般男子十六便要娶妻生子,他這個年紀還未娶妻,實是因為家中太窮,蓋不起新宅,為人又奸佞狡詐,人品甚差,模樣還不好,這樣沒錢沒權沒樣貌沒品行的男子,娶的到媳婦才怪。
於情刻意打斷他解釋道:「不不不不,開門的不是狗,是人是人!雖然是人,卻竟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和狗沒什麼區別,對了道長,我此番出來,是因為西門苑出了小偷,我是來抓小偷的!順便讓最為公正的你來替我主持公道。」
她說的煞有其事,聲淚俱下,實在委屈。
道長和顏悅色:「姑娘且說,有何公道需理。」
就等道長這句話呢,於情哽咽道:「敢問道長,世間法則千萬,以你所見,何為盜竊,何為搶掠。」
道長:「無我所見,用人物,須明求,倘不問,即為竊,當人眼,仍奪取,且強佔,即為掠。」
於情道:「也就是說,不告而取謂之竊,當面奪佔謂之掠,那您說,在一個瞎子聾子的面前,不問自取、拿起就跑這樣的行為到底是竊還是掠?」
說他是竊,可他是當著瞎子聾子的面光明正大「拿」走的,說他是掠,瞎子聾子看不見聽不見,又如何能對得上「當人眼」這三個字。
道長也是思慮良久,遲遲不曾開口。
「要我說啊,這樣二者兼得的人實在謂恥。」於情打破尷尬,掀起腳腕處的裙擺抬腿給道長看,白皙的肌膚上傷痕累累,還有狗的牙印,怕道長看的不真切,抬起受傷的腿,單腳蹦到他面前晃了晃,「這就是我要找你給我評的理了。」
親離腿上的牙印一看就是被狗咬的,眾所周知,整個西門苑只有那個叫狗剩兒的白狐犬這一條狗,成日裡和含養四少爺形影不離,最是聽他話。
而這位含養少爺一直對親離恨之入骨,恨她無能偏心,只給了三個哥哥府邸讓他們娶了美嬌娘,卻留他一人孤男至今。
事到如今,明眼人都猜到這個傷口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本來西門苑的門徒們都不滿含養少爺的欺壓,之前是忌憚,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能主持公道的人,巴不得道長直接把那個紈絝子弟給接走,好好調教勞改一番,便預設著親離的所作所為,心中默默祈禱親離能夠瞎猜瞎扯,越嚴重越離譜越好。
於情也是不負眾望,洋裝走一步摔了一跤,「哎呦」一聲,捂著腳腕,開始哭訴:「道長啊,你是不知道,我的那位哥哥,不僅用硃砂磨瞎了我的眼,還命令兩位門徒用鐵水灌了我的雙耳和喉嚨,致我又聾又瞎又啞,還放狗咬我,然後趁機挖走了我埋在地下的金銀首飾,在我徹底聾前,聽他一直說要拿我的錢買婚宅娶媳婦兒用啊,雖然我知道他又醜又窮又沒人品娶不到媳婦,但是他也不能拿我出氣啊,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