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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仔細想想，不管是沈氏還是顧昭華，其實她們都沒變，縱然因時光流逝有些感情逐漸沉澱，可她們依舊是愛他的，他還記得顧昭華三年多年回門那日，見到他時那真情流露的依賴，他也記得沈氏與白氏同時受驚，沈氏卻極力看顧白氏的孩子，他不會以為正室和妾室間真正存在什麼姐妹情深，沈氏做到此等地步，為的是全是他，因為白氏腹中懷著的是他的骨肉。
明明從這些小小的片段就能看得明白的事情，他卻一再錯過，只看到沈氏與他相佐的態度、顧昭華與他強勢的對立……卻忘了忠言逆耳，若非真心相待，她們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權威？是他久居上位，再聽不得半點真話了。
&ldo;夢霓……&rdo;顧明堂聲音沙啞地喚道。
沈氏的手微微一顫，顧明堂已很久沒這麼喚過她了。
&ldo;我錯了啊……&rdo;不只是為自己的出軌而道歉，更多的是因為他的愚蠢傷害了他曾經最想保護的人。
不是沒有察覺，平時的易怒脾氣、焦慮多疑其實都早有徵兆，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家中處事都多有失誤，只是他不願承認，將一切都歸咎於其他人惹怒他，又在孫氏那裡可以享受到難得的片刻平靜，便以為自己真的沒問題。
&ldo;這件事，我一定徹查到底。&rdo;
沈氏輕輕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他的手依舊溫暖，可沈氏的心卻再熱不起來了，一次兩次是這樣，她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三次四次，這次他知道錯了，下一次呢？又到哪裡弄一次下毒事件來讓他猛然驚醒？
平靜地服侍他喝了藥，又輕聲將他安撫入睡，沈氏掙開他的手，沒什麼神情地離開了房間。
顧昭華一直候在外間屋，見她出來掩下神色間的疲憊起身迎過去。
沈氏拉著她去了隔壁房間，關好房門才埋怨道：&ldo;怎麼也不去休息？這邊沒事了。&rdo;
顧昭華卻不放心沈氏，她看得出沈氏剛剛出來時的神情和以往又有不同。
沈氏嘆道：&ldo;我只是發現，這麼多年我其實一直在忍讓他，當有一天我不想再忍讓下去了，與他之間竟然不剩下什麼了。&rdo;
這番話讓顧昭華聽得心驚不已，&ldo;爹爹對你還是有感情的。&rdo;
沈氏笑著搖搖頭，笑容中有很多複雜的東西。可她到底沒有多說，只問道：&ldo;那個孫氏處理好了？&rdo;
顧昭華點點頭：&ldo;舅舅辦事不會出問題。&rdo;
沈氏長嘆一聲，&ldo;我與你父親終有一天也走上了這路，相互隱瞞相互欺騙，又有什麼意思？&rdo;
這些話大有厭世之意，顧昭華立時急了，&ldo;哪裡是欺騙？我們只是找不到直接的證據，但那孫氏畢然是顧婉容派來的，娘，總有一天我會證明給你看的！&rdo;
沈氏擺擺手讓她不要這麼緊張，&ldo;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再守著你爹過日子了，可我還有你哥哥，有你和成楠，成楠還這麼小，我怎麼會有別的心思扔下他？&rdo;
顧昭華這才慢慢放了心，若是因為她想要報仇而害得沈氏厭世出家或者有什麼別的意外，她可就百死難辭其疚了。
&ldo;關於顧婉容，你還有什麼別的想法？&rdo;
顧昭華搖頭道：&ldo;她現在在白家的庇護之下，我很難有什麼大動作。&rdo;
沈氏眼中劃過幾分堅定之色，&ldo;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她再不能翻身！&rdo;這兩隻煩人的蒼蠅她也忍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