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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呵斥就能把個病怏怏的小丫頭嚇哭。這本就是理所當然,馬含光對誰都不會和顏悅色,除了廖宮主,無人例外。
可又有人嘀咕:“不對啊,馬密使肯這般跪請宮主,還不能證明他對小少主情比金堅?”
“哼,本性難移,便就是誤墜愛河,怕也改不了這從心冷到腳的冷性情。”
馬含光靠近,深吸口氣,問賴在地上不起的伍雀磬:“鬧夠沒?”
伍雀磬仰首,又將一手遞給他:“來扶我。”
馬含光一俯身,有多少壇眾失望於他的不能堅持自我。那離得遠的幾名女弟子當即走開,雖說對這人也無甚肖想,但那副出眾容顏到底令人垂涎,哪知他——“一個少主一個密使,門當戶對,再怎麼看也與我們不屬同類。魚找魚,蝦找蝦,有咱們什麼事啊?”
這端伍雀磬趁著被攙扶,附唇於馬含光耳邊道:“馬叔叔該不會真為我來長跪吧,就算你有其他打算,又何須自貶身份,去跪他人?”
馬含光瞥她一眼,用著四周圍俱能聽清的音量回:“我若說便就是為了你呢?”
伍雀磬微愣,即刻用了十二分力氣凝聲成線,傳音入密道:“可跪那人有何用,他若真在乎我何須跪?況且就算我當真命不久矣,正道大業不還有你麼?說是說兩人攜手,其實沒我你也能成事吧?我不想你這樣,我不喜歡你為了我俯首於人,尤其是萬極中人,真的,不值得。”
她說得懇切,馬含光卻越聽,那原本面無表情的臉變得越是陰沉。他並不避人,望住伍雀磬光明正大、且眉眼冷淡道:“不值?我願為少主之命長跪,少主卻任性胡來毫不自珍,的確不值。”
“馬叔叔……”
“是屬下自作多情。”馬含光話間掩唇咳了聲,待張開手心,一片赤紅。
伍雀磬這時才知慌亂,她只覺自己活不成,其實馬含光舊傷新患,未見得比她好吧。然而欲要挨近,卻又被這人揚手擋開。
馬含光將人瞥了眼,問:“你是想氣死我麼?”
伍雀磬當即搖頭,駭住了,只懂將頭搖成個撥浪鼓。
“那還鬧?”
她再接再厲搖頭。
馬含光神色略緩:“那便聽話,乖乖回蜃月樓等我。”他話間揚手撫她頭心,“再等等,不會太久,我一定會保你無恙,少主可信我?”
伍雀磬這回又將頭點成雞啄米。
“還有力氣麼,我派人送你。”
伍雀磬搖頭又點頭。
“快走吧。”目色柔和望伍雀磬被安然送離,馬含光才重回羲和廣場將長跪進行到底。
圍觀的侍衛弟子紛紛有些傻眼:“我怎麼覺得這馬密使也不是真那麼不近人情啊。”
“可不是,你瞧他對小少主,那可算……叫什麼來著,嘔心瀝血啊!”
“對啊對啊,最後摸的那下頭,簡直是寵溺愛護。”
卻唯有人中所剩無多的幾名女弟子,臨走不忘翻幾道白眼:“哼,有什麼了不得,小兩口耍花槍不會躲屋子裡,這光天化日的是怕別人瞧不見他們卿卿我我?還看什麼看,都散了都散了,姐姐以為有好戲,瓜子都帶了,就給姐姐看這個?”
羲和廣場正中,馬含光身後,自家貼身護衛略有憂心:“密使您的傷?”
“什麼傷?”馬含光卻道:“咬破舌尖而已。”
那護衛當即頓悟,原來還是得靠嘴啊。
……
待人群散盡後,廖宮主才自暗地裡慢悠悠行出。
回到嶙峭殿仍覺不妥,便差人將地字錢長老召來對弈。
“你說含光這孩子也是,菡枝小他足足一旬,怎麼就動了心?還一副情痴無悔的模樣,也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廖宮主嘖了聲,兩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