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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知對方無法坦誠相對。
直至這一日,道不清是天機抑或巧合,那百丈涯峭壁所通往的,是八峰之一、猗儺峰。
猗儺峰上有五位祭司,崔楚為首,皆是對馬護法唯命是從。
伍雀磬早知馬含光與崔楚來往頻密,少女心思總是猜,馬含光不提,她也不顯露,卻更因此與那位地位崇高的萬極首祭司疏遠,甚至還是第一次到訪這猗儺峰。
伍雀磬登頂之時就撞見事端,一群人追趕一名披頭散髮、奪路而逃的怪人,那怪人慌不擇路,一頭撞進了廖宮主的胸膛裡。
伍雀磬吃痛,與對方迎面相視——那一頭一臉的傷,憔悴消瘦甚至無從辨認的面目,伍雀磬還是當即脫口:“山丹?!”
“你怎會在此?”伍雀磬拉著人問,卻見他倉倉惶惶,根本無法回答自己問題,便知事不簡單。
山丹乃左護法餘黨,當初左護法伏誅伍雀磬重傷,卻不知事後馬含光對於這人的處置。伍雀磬曾詢問過,希望馬含光能網開一面,可當時萬極尚有廖老宮主坐鎮,也輪不到馬含光說赦便赦。
然而後來看,許多事早從久遠之前被馬含光掌控,精細到這萬極宮中每一個個體的生死存亡。
山丹顯然已不識得伍雀磬,當初如死水沉靜,尚且還會主動幫她;如今如喪家之犬般東逃西竄只求躲避,反而連伍雀磬都有些制不住他。
最先趕來的一批侍衛驚見宮主旋即跪地行禮,馬含光落於其後不緊不慢。這失憶之人早已將他耐心耗盡,且於馬含光略嫌粗暴的問話途中發狂而逃亦非首次,手執烙鐵的馬護法由一排樹蔭後走出,參天大樹,結花溢香。馬護法並未側目,就已聞得那大批弟子伏地高呼:“參見宮主!”
腳下微滯,他向聲源投去視線,見到不遠處,伍雀磬于山丹面上烙痕、與自己手上刑具間來回逡巡的目光。
還有那人似是失望的不能置信。
☆、第80章 冷戰
左長老曾施予山丹面上的易容是永久性的,馬含光著擅長煉藥的崔祭司配置解藥,屢試無果,他便隨手取了烙鐵,將那早與人面目渾然一體的假面燒燎出一道卷角。
即便沒有這卷角,伍雀磬只需近山丹身,仍能輕易發覺對方是女非男的蹊蹺。
只是難於追究其本來身份罷了。
馬含光手執刑具而來,山丹嚇得魂不附體,伍雀磬想起自己曾親眼所見廖老宮主的下場,便二話不說,將人安撫著往嶙峭殿帶。
途經馬護法身側,那原是拼死掙扎之人驀地沉寂,瑟瑟顫抖,噤若寒蟬。伍雀磬只管勸人,兀自走過,破天荒未去理會一側俯首的馬護法。
宮主行開,原是半跪的侍衛個個維持原狀,誰也不敢起身,其時汗如雨下,也無人敢輕拭。
馬護法一刻不動,他們便時刻處於被遷怒責罰的惶恐之中,時間越拖越久,便連眼都不敢再眨。
遠處目睹一切的首祭司崔楚,為保下屬性命欲上前解圍,卻見馬含光已率先出手,怒氣宣洩,一眾侍衛被擊飛上天,又跌落於地,個個傷重欲死,才覺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馬護法好歹出手了,若不出手,只更可怕。
馬含光知山丹身上滿布破綻,伍雀磬既得了人,懷疑過後必然要找她的軍師沈邑商議。沈邑認得楊師姐,到時該死之人未死,伍雀磬定必要馬含光給個解釋。
“來人。”馬護法道,“通知宮主,我今夜設宴,於武王峰上待她。”
晚些嶙峭殿中傳來回話:“宮主說,今夜……不得閒。”
負責回話的弟子言辭吞吐,不敢多看馬護法一眼,卻半晌後聽那人沉靜道:“我會等她。”
嶙峭殿內。
伍雀磬聽完弟子回報,扭頭看向塌間閉目昏睡的山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