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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進店的全員都算惡狼,那路明非無疑是混入狼群的哈士奇,還以為是在演黑幫電影的場景,努力裝出兇狠的模樣。 殊不知,野田壽額頭已經滲出冷汗了。 櫻是準備嚇唬他的,順帶敲打一下撥打本家求助熱線時添油加醋的麻生真。 但在於戰亂的阿富汗長大的她眼裡,切掉小拇指的教訓的確不足為道。 如果野田壽拎不清,恐嚇也可以變成現實。 “都是我的錯,一切與真小姐無關。” 剛滿十八歲的年輕男人忽然抬起頭大吼一聲,眼睛卻是緊緊閉著的,似乎不想讓人看見此刻內心的惶恐。 “是我索要保護費,妄圖調高這條街的保護費率,真小姐……只是原樣複述了我的話。我願意向本家謝罪!” 野田壽的聲音從開始的畏畏縮縮逐漸鎮定有序,他從口袋中掏出白手帕纏在左手的小拇指上,緩緩抓住地上那柄鋒銳的匕首。 “喂喂喂!” 現在輪到路明非開始慌了,扭頭四顧,看著櫻那張面無表情的俏臉,他忽然發現劇情開始不按劇本走了。 “我是自願向本家謝罪的,沒有人逼我,我知道自己觸犯了本家的家規,理應受此懲罰。”野田壽開始直起腰脊,彷彿坦然承認錯誤激發出了他的男子氣概。 “你要清楚,即使切了指,也是犯過錯的痕跡。這只是抵消了你的罪行,卻不是榮耀的勳章。”櫻則冷冷地打消他的放言。 “我知道,但身為男人,犯錯並不可怕。關鍵是有勇氣承當責任,切了指我依然可以緊握球棒,握住球棒的男人就能在歌舞伎町的街頭站直了。”野田壽麵色堅毅。 “已經開始完成自我心理建設,形成合理的邏輯閉環了。”凱撒忍不住開口。 無論什麼時候,人只要能說服自己,那麼做什麼事情都有源源不斷的力量。 就像人不可能一直中二,但世界上永遠有中二少年。 已經收刀入鞘,站在書架旁隨意抽出本古典名著的源稚生皺著眉合上書。 作為日本黑道歷史悠久的名門,蛇歧八家的高層從來都是冷峻從容的貴族,他們懂喝茶、插花、熱愛詩歌也喜歡書法。 只是無法迴避的是,黑幫的底層實質還是由染著五顏六色頭髮的不良少年們組成,除了旺盛的荷爾蒙與無法發洩的精力外,腦筋軸得像只哼哧拱樹的野豬,永遠秉承著在天下遇不到追隨的人則膝蓋寧折不彎的理念。 源稚生已經不能任由一個街道小混混在本家接待的貴賓前大放厥詞了,幼稚得令自己這位本家少主都想低頭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櫻還是保持著身為秘書那股處事不驚的良好素養,冷著張臉道:“好,那麼現在正式宣佈本家對你的懲罰,野田組的野田壽,已經滿十八歲了是嗎?” “嗨依(是)!” 野田壽神色嚴謹,重重一頓首,像個真正的男人那樣靜靜等待自己命運的宣判。 “你暗戀真小姐?” “?” “?” “?” 野田壽惶恐地抬起頭,最先迎接得同樣是路明非一雙詫異且具有探究的眼眸。 “不不……不是。”野田壽結結巴巴地起身。 “那你為什麼要在球棒上刻上真小姐的名字?” 沒有等野田壽組織好語言,比如精心打理的頭髮是耐不住這條街面某家理髮店老闆的盛情邀請,新買的長風衣是因為晚上天氣冷用作禦寒,親自來看店則是因為小弟們臨時有事。 然而櫻遞上來的棒球棍就直接爆殺,金屬球柄上的三個字完全貼在野田壽眼前。 “刻得很用心啊。” 路明非接過球棒,看清球棒上用藤蔓花紋纏繞的名字後不由發出前輩的感慨,越看越覺得野田壽很像曾經的自己。 櫃檯後的真已經臉色通紅,垂下腦袋看不清表情。 “男人的事,怎麼能用……”野田壽還想掙扎。 “中學生閉嘴。”櫻一記手刀直接砍在野田壽的腦門,在吹得蓬鬆的髮型中留下一道深痕。 “櫻真的心細如髮啊,我都沒注意到這一點。”路明非把玩著球棒讚歎。 “這都是女人的直覺。” 櫻並未過多解釋。 “去和真小姐道個歉。然後在這家店幫工三個月,期間服從店裡的規矩,表現良好的話,本家的規矩就對你免除。”櫻收回野田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