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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母親當場腦出血被送往醫院,三天後,就在死者的哥哥姐姐看護下,死者母親撒手人寰,與女兒一同乘鶴西去。
我對這件曾經轟動一時的事件漸漸有了印象,在那段時間裡這起案件婦孺皆知,有支援死者家屬要求判決兩名流浪漢死刑的社會人士組織了遊行,但也有學者名流在電視上對廢除死刑的必要性高談闊論了一番。這件事情也就在喋喋不休的爭論聲中,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每天都在不斷上演的悲劇,讓人應接不暇,記憶也在每天的日報中更新。
誰還曾記得那個被害女人的名字呢?
就像沒有人會記得死在這裡的我們一樣。
我的手機已經快沒電了,我在廁所裡轉了一圈,仍舊沒有一絲訊號。我打算在牆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還有丁琳,可以的話,還有另外兩位。
我走到眉眉身邊,想問問她的真名叫什麼,還沒開口,我突然看見她那隻感覺一折就斷的手腕上,戴著一隻手錶,看了眼手錶的款式和品牌,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和那名女死者的遺物是同一只,邊緣還有燒焦的痕跡,時針也定格在女死者去世的時間上。這個時間也正是剛才黑衣男人所說的一小時之後,正是那個女死者的死亡時間。
這個行將入土的女人真的是眉眉嗎?為什麼黑衣男人會對她這麼溫柔地說話呢?
蓋在她身上的衣服,在袖章的位置縫了一個六角形的圖案,和門外救生圈當中的那個是同一個標誌,彷彿有著某種重大的含義。
黑暗對人類來說並不是最可怕的物質,前所未有的恐懼,全部存在於人的腦海裡。
我幾乎崩潰在我的推理和想象之中了。
曄君曾經和我講過一個帶有迷信色彩的故事,他告訴我,人死後會去一個渡口,在那裡渡過一條分隔生與死的河,會有一艘渡船在河面上渡客,但必須湊滿一艘船的乘客它才會駛離渡口,如果超過一定的時間,那艘船上的人就無法抵達彼岸,就會變成流離失所的孤魂野鬼。
渡船所需要的乘客人數,正是六個。
如同擁有六隻角的六角形一樣。
我掐指一算,除了被害的女死者和她的母親,加上這個廁所裡的四個人正好湊齊了一船人。
我們所有人的錢包手機都在,顯然不是為了劫財。我們幾個女的也沒有受到任何性侵犯,也可以排除劫色。所以根本不存在什麼殺人魔,只有那名女死者家屬為了超度亡靈的變態祭祀。據我個人的猜測,我們這幾個女人之所以會被帶到這裡來,是因為這裡就是兩名流浪漢強姦女死者的第一現場。在這裡喊破喉嚨也沒人會聽見,像是專門為了罪犯而建造的一樣。
除了關注曄君的三個人之外,多出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也許已經死去的那個人才是眉眉,我翻了翻那具屍體的衣服口袋,找到了手機上她的賬號和使用者名稱,果然如我所猜,這具屍體才是真正的眉眉,她第一個趕到環寰遊樂城,可能是黑衣男人第一次下手,技術還不算嫻熟,在眉眉抵抗時殺死了她,當時血腥的場面從屍體上那恐怖的傷口上就可見一斑。
那麼我眼前這個如骷髏般苟延殘喘的女人,為什麼會在這裡呢?她沒有受任何的外傷,她變得如此虛弱很可能是長時間沒有吃東西喝水的原因,黑衣人如此殘忍地拘禁了她那麼多天,為什麼剛才又突然那樣地關心她,要為她蓋一件衣服呢?
我實在猜不透其中的奧妙之處。
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很快黑衣男人就會往地上扔一個菸頭,把整個廁所變成為女死者陪葬的墳墓。
按亮手機螢幕,望著屏保上曄君俊秀的臉,希望在我生命最後的時光裡,與他一起度過,哪怕電量維持不了幾分鐘了。
我曾經是那樣的愛他,後悔和他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