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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音,相得益彰,渾然一體!時而急如暴風驟雨,驚天動地;時而緩如澗水叮噹、林蔭閒步。喜怒哀樂,都在這“鬧臺”中。
街上的人聽著這“鬧臺”聲,有的往戲臺晃,有的仍在逛……他們知道:頭場戲難開,何況還有第二遍“鬧臺”呢!
二遍“鬧臺”打罷,三臺戲下面都站滿了人,遠看都是草帽!
東臺是列莊的曲子戲。幾個演員穿著破戲裝,在臺上穿呀插呀地跩著步,你一句我一句地唱著戲。拉大弦的拉著搖著弦子杆,曲調煞是好聽!
西臺是劉張莊的四股弦(越調)。這莊的戲過去就有名,據說劉張莊的大人小孩都會哼幾句四股弦。傳說有一年,有個人逮住了一個偷蕎麥的,問那人是哪莊的,那人不說話!逮者說打!這時,那人便情不自禁地拉著四股弦腔調“哎嗨哎——我的媽呀——哎嗨嗨——”唱起來。逮者“噴”笑了,說:“你早說是劉張莊的,我也不說打你嘞!”放了那人。方圓莊上的人嘴說“能看狗打盤(架),不看劉張莊的四股弦”,其實都愛看劉張莊的戲,因為劉張莊的戲愛唱粉戲(公子小姐戲),那臊嘴子話能逗觀眾笑!這劉張莊戲的名角是大二妮和小二妮,二人長得好、戲也唱得好,能抓來許多年輕人。此時,兩個男旦各穿著肥大的紅稠子上衣、綠短裙,頭上扎個沖天鬏,鼻尖上點著白點,在呱啦嘴!
南臺是黃村的梆子戲。那個大花臉,還會歪著頭,把半拉臉一抖一抖的。觀眾說一看他那樣子就不是個好東西!
戲唱到快晌午時,日頭毒起來。許多人挪到樹下看。站累的找個高崗兒,坐鞋上看,戲臺下的人顯得稀稀拉拉了,也有人知道戲的頭尾,便逛街去了。
過晌午,煞了戲。戲臺下丟棄著許多半截磚。有的拉著小孩子去吃油條,有的去農具市場上買傢什,有的急慌慌地往家走……供銷社的售貨員在慢條斯理地撕著布,個體商販們邊“嗤”地撕著布邊吆喝:“花布便宜啦!快來買呀!”賣包子、油條的一邊往秤盤裡拾包子油條一邊吆喝:“剛出鍋的包子油條!好吃!不貴!”大街上,熱浪撲撲,擠擠扛扛,人聲嘈雜!
最熱鬧的是中會!各戲班都演拿手戲,還搬來名角唱!這天,街上和四鄰莊家家閉門落鎖,大人小孩都去看戲,就連十幾裡遠的人也用牲口拉著架子車,載著一家人去趕中會。街外荒園子的樹上拴著許多牲口,大路兩邊的架子車停幾里長,正街上的人稠的沒有下腳地兒,嘈雜聲震耳欲聾!
劉張莊今天唱的戲是《火焚繡樓》。大二妮和小二妮出場了。一個扮演公子,一個扮演丫鬟。二人一開腔,觀眾便騷動起來。小孩子們撅著屁股往臺上爬,後面的觀眾想看頂臺戲,使勁往前擠,把他們前面的觀眾也擠的潮水般地往前推,站頂臺的觀眾只得蹬著腿使勁往後扛,把人潮扛回去,後面的人又發起一波擠,站頂臺的人又把他們扛回去……來來回回,像潮漲潮退!站在板凳上看戲的女人們被擠扛下來,又上去,又被擠扛下來!這時,倆大漢從戲臺兩邊跳下來,擠進人群,一邊揮舞著衣服往人們頭上摔打,一邊斥責人們往後退!人們被摔打一陣子,才安靜下來!
正看著,有人喊:“走啊——列莊的曲子戲把五羊的鐵唱家搬來啦——快去看啊——”人們都知道五羊的曲子戲唱得鐵,頓時走了許多人!拉弦的一看臺下人少了,以為是戲唱得不好,便把弦拉得更好聽了。
列莊臺下的人稀稀拉拉的。這些人大部分是列莊的人。列莊是個大莊,人團結,儘管把本莊的戲看過幾百遍、詞就會背了,但逢唱對臺戲,為捧場,還是看他們莊的戲。今天,戲班子搬來了五羊唱旦角的名角兒,列莊的幾個年輕人為了讓他們戲的觀眾多,剛才,便去到劉張莊戲臺下起鬨!於是,劉張莊戲的許多觀眾便走了,列莊戲的觀眾多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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