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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兩個鍋底就送了上來，紅通通的湯水裡點綴著褐色的花椒、灰色的八角、黃色的薑片、白色的大蔥、鮮紅的辣椒等。湯一燒開，鍋裡滾滾翻騰起來，紅色的辣椒顏色更加鮮亮，沉下又浮起。鮮香而嗆辣的味道散發開來，霸道地竄入鼻子裡。
顧眷突然有點後悔，他想戲弄席琅就給席琅點一個麻辣鍋底就行了，為什麼要把自己搭進去？
火鍋店的外牆是玻璃牆，馬路上車來車往，車燈的光芒不時晃進屋內，從顧眷臉上掃過，使得他臉上的懊惱之色很明顯。
席琅看在眼裡，在對方察覺之前，自然地移開目光，點了幾道配菜，把選單遞過去。
顧眷掃了一眼，只五六道菜，用有點鄙視的語氣說道：&ldo;你的飯量可真小。&rdo;
&ldo;晚上吃太多不是養生之道。&rdo;席琅解釋。
顧眷臉上露出吃驚之色，仔細地打量他的臉，不確定地道：&ldo;您保養得真好，您今年，五十幾？&rdo;
席琅突然覺得腦仁疼，銳利的雙眼緊盯著他半晌，&ldo;二、十、七。我看上去有那麼老？&rdo;
顧眷鬆了一口氣，擺擺手，&ldo;我就說你看起來很年輕。這不能怪我，據我所知，只有五十多歲的人才會在意養生。你看你年紀輕輕的就活得像老頭兒，難怪我會誤會。年輕人就應該有年輕人的樣子，你覺得呢？&rdo;
席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得不承認，他小看了這小孩奚落人的本事。
顧眷心裡快笑翻了，低下頭，假裝認真地看選單，心說：活該，讓你也嘗嘗被人說教的滋味。
【019】 前世的仇人
這家火鍋店的配菜十分齊全，蔬菜類，禽肉類，畜肉類，水產類，加工食品類……應有盡有。顧眷拿著筆唰唰地加了十幾道菜，又要了兩罐啤酒。
&ldo;叮叮咚……&rdo;
席琅對顧眷說了聲抱歉才接電話，&ldo;大哥……在外面吃飯……不是……沒事的話掛了。&rdo;不等對方說話，他就切斷電話，看了顧眷一眼。
菜上得很快，顧眷端起幾盤菜先倒進席琅的火鍋裡，不大不小的鍋裡幾乎擠滿魚片、藕片、魚丸、肉丸、香菇等。很顯然，他是故意的。
&ldo;還在為第一次見面時的事記仇？&rdo;席琅沒有制止他。在他眼裡，這還只是一個孩子，不至於和他計較。
顧眷開了一罐啤酒遞給他，否認道：&ldo;怎麼會？既然是我請客，當然要招待周到。&rdo;
席琅不置可否，拿起啤酒和他碰了一下，&ldo;正式恭喜你。打算報考哪所大學？&rdo;
顧眷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ldo;聰州外語外貿大學。&rdo;
席琅眼裡閃過一抹意外，看著他的眼睛，&ldo;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聰州外語外貿是二本院校。我應該是聽錯了。&rdo;
&ldo;你沒有聽錯。&rdo;顧眷面無表情地道。他很清楚，省理科狀元卻報考二本院校的訊息一旦傳出去一定會造成轟動，當初他私下和謝老師談過，請他不要洩露這個訊息。雖然第一志願已經填了聰州外語外貿大學，但他心裡並沒有完全釋然，所以，席琅一問，他就忍不住說了。相信席琅不是大嘴巴的人。
席琅看出他的煩躁，皺起眉，&ldo;能問問為什麼嗎？&rdo;
顧眷又灌了一口啤酒，沒吱聲，平靜的眼神莫名地多了一股滄桑感，彷彿曾經經歷過巨大的悲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