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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他們會收看電視裡的德語新聞。鄰國奧地利的大選吸引了德國觀眾的注意。梅茨勒遙遙領先,每到一站,他的擁護者人數都在增加,就如同他在民調中的支援率。看這樣子,奧地利就要做出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從極右翼陣營裡選出一位總理。然而古怪的是,在慕尼黑的保密公寓裡,加百列和他的團隊卻在慶幸著梅茨勒的冉冉升起,因為要是沒了梅茨勒,他們通往拉德克的大門就會閉合。
按照慣例,新聞結束不久,他們就會接到來自掃羅王大道的勒夫的問候:他會逼著加百列回答一些無聊的查問,看看這一天都發生了什麼大事。這段時間沙姆龍會很放鬆,因為他不需要接受任何行動指令。加百列會把電話緊貼著耳朵,來回踱著步,耐心地回答勒夫的每一個問題。有些時候,如果燈光合適,沙姆龍能看到加百列母親的影子,就在他的身邊一道踱著步。雖然沒有人這麼說,但她,其實是這個團隊裡的一員。
每天一次,通常是在下午時分,加百列和沙姆龍會溜出保密公寓,到英格蘭花園去散步。艾希曼的陰影籠罩在他們頭頂。加百列認為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存在。從那天晚上起,他就來了。那天晚上,在維也納,麥克斯&iddot;克萊恩對加百列講了那位黨衛軍軍官的故事:此人在奧斯威辛親手謀殺了數十名囚徒,如今卻每天都坐在中央咖啡館裡,享受著午後的咖啡。直到此刻,沙姆龍仍然極力避擴音到艾希曼的名字。
抓捕艾希曼的故事,加百列以前聽過許多次。不錯,1972年9月,沙姆龍就使用這個故事刺激了加百列,使他加入了&ldo;天譴&rdo;的行動團隊。在英格蘭花園的林蔭步道上,沙姆龍所講述的版本更為詳細,勝過了加百列此前聽到的所有版本。加百列懂得,他說的這些並不是一個老頭兒絮絮叨叨地回顧自己昨日的榮耀。沙姆龍從來不會吹噓自己的成就,出版商也絕對沒機會出版他的回憶錄。加百列知道,他告訴自己艾希曼的事情,是有理由的。我走過的路,是你也會走過的。沙姆龍這樣說,不過會換個時間,換個地點,由另一個人陪伴;但這個歷程你應該知道。有幾次,加百列感覺自己彷彿在陪著歷史老人走路。
&ldo;等待逃離的飛機,那是最困難的階段。我們帶著這個階下囚困守在保密公寓裡。有些成員無法忍受這樣看守他,我只好一夜又一夜守在他的房間裡,看著他。他被鎖在一張鐵床上,穿著睡衣,戴著遮光眼鏡。我們是嚴格禁止同他交談的。允許同他講話的,唯有審訊員。我沒法遵守這些命令。你想想看,我必須知道,這個連見了血都噁心的男人,如何就屠殺了我們六百萬的人民?他又是怎麼殺了我的父母、我的兩個姐姐?我問他為何要那麼做,你知道他怎麼說?他說因為那是他的工作‐‐他的工作,加百列‐‐似乎他只是一個銀行職員或是火車上的列車員。&rdo;
後來,站在拱橋的欄杆前,他們俯瞰著流水。
&ldo;有一刻我的確想殺了他,加百列‐‐當時他告訴我,他並不恨猶太人民,他其實還很敬慕猶太人。他還想讓我相信,他多麼喜愛猶太人,於是開口背誦我們的經文:聽吧,以色列,主是我們的神,是唯一的上帝!這幾個詞從他這種人嘴裡說出來,我實在受不了,就是這張嘴發布了屠殺六百萬人的命令。我伸手掐住他的臉,掐得他閉上了嘴。他開始顫抖抽搐。我以為我把他弄得心臟病發作了。他問我是不是要殺了他,他還求我不要傷害他的兒子。這個人曾經把別人的孩子從父母手裡奪下來,扔進火裡,現在卻關心自己的孩子,他還以為我們會像他一樣,連兒童也謀殺。&rdo;
在一座廢棄的露天啤酒店,一張布滿劃痕的木桌前。
&ldo;我們要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