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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燈照亮了維也納的交通圖,加百列卻無需檢視,因為一切都記在他的腦子裡。他在自動售票機上買了票,穿過閘口,直奔月臺,登上一節車廂,然後牢牢記下週圍所有人的面孔。列車駛過五站後,來到維也納火車西站,他在此轉車乘上了北區的u6線。維也納總醫院有自己的地鐵站。自動扶梯載著他緩緩上行,來到一處雪花覆蓋的四方形院落,總醫院的大門距此僅有幾步之遙。
在維也納的城西,醫院在這個地方已經有超過三百年的歷史。1693年,利奧波德一世出於對窮困市民的關心,下令修建貧民收容所。一個世紀後,約瑟夫二世為它重新命名,稱之為&ldo;病患者總醫院&rdo;。老建築依然存在,就在幾條街以外的亞瑟路上,不過在它周圍,大學附屬醫院的現代化建築覆蓋了幾個街區的面積。加百列對這些都很熟悉。
一名來自大使館的男子正躲在門廊下,他的頭頂上方有一行銘文:救治病患,慰藉心靈。他身材矮小,面色緊張,是一名外交官,名叫茲維。他同加百列握了手,又檢查了他的護照和名片,然後對他死去的兩名同事表示了哀悼。
他們步入醫院大堂。這裡除了一個長著一把稀疏白鬍子的老頭兒,再沒其他人。只見他坐在一張沙發的一端,雙腿在腳踝處交叉,帽子搭在雙膝上,好像一名旅客正在等待著遲到已久的列車。他正在喃喃自語。加百列經過的時候,老者抬頭望去,與他的目光短暫地接觸,接著,加百列便走進了一部電梯,老者隨即消失在兩道電梯門的後面。
電梯門再次開啟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八樓。迎接加百列的是一道和藹溫良的目光‐‐那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以色列男子,一頭金髮,身穿兩件套正裝,耳朵上伸出一條耳機電線。在重症監護病房的入口,站著第二位保安人員。第三位則是一名深色面板的矮小男子,身穿不合體的西裝,站在伊萊的病房門口。他閃向一旁,讓加百列和外交官進去。加百列停下來,問自己為何沒有接受檢查。
&ldo;你和茲維是一起的,我沒必要檢查你。&rdo;
加百列舉起了雙手:&ldo;檢查我。&rdo;
那保安歪了歪腦袋,滿足了他的要求。加百列很熟悉搜身的手法。那是例行公事而已。不過襠部檢查顯得過於無禮,但加百列還是接受了。做完之後,他說道:&ldo;務必要檢查每一個進入病房的人。&rdo;大使館派來的茲維全程見證了這一幕。顯然,從此他再也不會相信,這位耶路撒冷男子是什麼來自戰爭索賠處的葛迪恩&iddot;阿戈夫先生了。加百列並不在乎茲維怎麼看。隔著眼前這道門,他的朋友正無助地躺在裡面。為了朋友的安全著想,他不惜得罪幾個人。
他跟著茲維進了病房。病床放置在一道玻璃隔間裡。病人看起來不大像伊萊,不過加百列對此並不驚異。同大多數以色列人一樣,他見識過炸彈作用下人體會變成什麼樣子。伊萊的臉掩藏在呼吸機的面罩下面,雙眼周圍勒著測量儀器的導線,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雙頰和下顎裸露的部分被爆炸後的碎玻璃糟蹋得不成樣子。
一名黑色短髮的護士,眼睛的顏色格外藍。她檢查了靜脈注射器,隨後抬頭看了看探視者的隔間,眼光同加百列凝視的目光短暫觸碰後,又繼續做她的工作。她的目光誠實無欺,沒有半點偽詐。
茲維讓加百列單獨待了一會兒,然後走進玻璃隔間,向他通告了這位同事的最新病況。他的語言精確專業,猶如一個看了太多醫學肥皂剧的老觀眾。加百列的眼睛緊盯著伊萊的臉,外交官所說的話,他只聽見了一半‐‐卻足以知曉他的這位朋友離死神不遠了,而且,即使他活下來,也絕不可能復原如初。
&ldo;眼下,&rdo;茲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