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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不是鬼。&rdo;杜若予搖搖頭，重複一遍，&ldo;你不是鬼。&rdo;
這話在相見的最初，她也鄭重其事說過一遍。
衛懷瑾大半的睡意被她嚇跑，張口結舌，訥訥地問：&ldo;不是鬼……是什麼？&rdo;
&ldo;是幽靈。&rdo;杜若予這次做了更充分的回答，&ldo;是隻存在於我眼前的，被我的大腦自行創造出來的幽靈，是幻覺，是妄想，是分裂。&rdo;
她苦笑，&ldo;懷瑾，你明白了嗎？&rdo;
向衛懷瑾坦白，就像和自己的心靈告解，這讓杜若予輕鬆不少。
衛懷瑾卻傻傻看著她，不知所措。
良久過後，她沙啞著問：&ldo;所以……我是假的？赫奇帕奇是假的，雞也是假的，都是……假的？&rdo;
杜若予點點頭。
衛懷瑾小心翼翼摸摸杜若予的腦袋，彷彿那是顆一碰就碎的沙雕，&ldo;我是從你這兒，創造出來的一個假象？&rdo;
杜若予將她的手摁在自己額頭上。
這一年的南城已經開始入夏，而她的手猶自發涼。
杜若予說：&ldo;很多事情，其實想想就該明白的，比如我看見的你根本不是真實的你，因為潛意識裡拒絕真實，所以你從來不會出現在真正認識你的人面前，比如你哥哥，比如你父母。&rdo;
&ldo;……杜杜，我需要想一想。&rdo;衛懷瑾抽回自己的手，眼神混亂，不敢看杜若予的眼睛，&ldo;你讓我想想……&rdo;
她說要想想，結果往床上一倒，竟又睡了半天。
等她二度醒來，她先是坐在床上怔怔發了半晌呆，然後才說：&ldo;杜杜，我想明白了。&rdo;
&ldo;你在夢裡想明白的？&rdo;杜若予揶揄她，又不由自主正起臉，有些忐忑地等待她的結果。
衛懷瑾揉揉亂蓬蓬的腦袋，&ldo;嗯，我想明白了，你不就是生病了嘛？人生在世，誰能沒個頭疼腦熱的，放心吧，這都是小事。&rdo;
&ldo;小事？&rdo;杜若予心想衛懷瑾要麼是心比天寬，要麼就是壓根沒抓住重點。
&ldo;當然是小事！&rdo;衛懷瑾蹬掉被子，有些惱怒地瞪著杜若予，開始撒潑耍性子，&ldo;醫院都沒有給你下病危通知書，你為什麼要覺得是大事？我說是小事就是小事！&rdo;
杜若予靜靜瞧著她，良久笑道：&ldo;行，那就是小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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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縣黃嶽那兒很快傳來訊息，查到玉嫂在林孝珍之前，陸陸續續照顧過二十多戶人家，其中由她&ldo;送終&rdo;的有五個，都是重症在身，完全無法自理的老人。
黃嶽在電話裡的語氣很凝重，說具體細節還要面談，讓衛懷信和杜若予再回一趟業縣，並且將地點約在了慈心養老院的會議室。
這是杜若予頭回進到慈心養老院的辦公區域，說是辦公樓，不過是他們後院活動室的二樓，會議室緊挨院長室，是間明亮卻不大寬敞的小房間，正中央的吊扇下擺放著張圓形的古舊大桌子。
杜若予和衛懷信到的時候，會議室裡已經圍坐了五位老人，除去黃嶽，杜若予只認出其中一位‐‐那日在涼亭裡快人快語，嫉惡如仇的老奶奶。
黃嶽一一介紹，杜若予才知道，這位姓華的奶奶就是黃嶽說過的退休內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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