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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想著,不由得激動起來。
生命中總有些無法擺脫,也無法輕易抹去的事物。
老師傅的話像是緊箍咒,掐得他的呼吸緊緊的,差一點窒息。
他一直想擺脫過去,一直想抹殺過去,終究還是忘不了,擺脫不掉。他甚至無法饒恕過去,對自己永不滿足,全都是因為自己內心深處,那個處處受辱、時時刻刻自卑的少年還沒長大的緣故。
不然你真的以為我會喜歡一個黃包車伕?
但他真的以為她愛他,無論他是不是黃包車伕。
想到手裡緊握著銀元的憤怒少年,想到郝蔓荻說這句話時的嘴臉,糾結於韋皓天眼角的淚,不知不覺地掉下來,落入高及膝的雜草堆裡,無聲無息……
在老一輩企業家傾全力的杯葛之下,韋皓天毫無意外的落選,與工部局華董寶座擦身而過。
韋皓天當然很生氣,並開始調查是誰搞的鬼。
他落選的原因很多,其中大部分都跟郝蔓荻有關。工部局的華董競選章程規定:凡是想競選華董的人,必須付房地捐款每年五十兩以上,或年付房租一千兩百兩以上者,才能競選華董。
此外,工部局並規定凡競選華董者,必須在公共租界居住五年以上,才有資格登記競選。
前一項他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後者。他之前的確是住在公共租界,也居住了超過五年,但為了郝蔓荻,他又在法租界的畢勳路上買了房子,搬到法租界來,這一個小小的搬遷行為,居然就成了那批老賊攻擊他的目標,藉此質疑他參選的正當性,差點把他氣死。
接著,又是郝蔓荻的問題。
不過這回問題不出在她身上,而是她父親,明著支援韋皓天,暗地裡使柺子的郝文強,未料竟成了他的惡夢。
郝文強的影響力雖然不比當初,但好歹他也是納稅華人會的一員。而華董的產生,又必須倚賴納稅華人會、同鄉團體,和商業團體三者平均選出代表八十一人,再由代表選出華人董事,足見競爭之激烈。
郝文強即是那八十一名代表之一,在投票前夕他也信誓旦旦定會投他女婿一票,結果票開出來,四十票比四十一票,吳建華以一票險勝,關鍵的一票就在郝文強,他將手上原本該給韋皓天的一票,臨時改投給了吳建華,硬生生地改變選舉結果!
當然,韋皓天也不是好惹的,在確定是他丈人搞的鬼以後,立刻就在“中陸實業銀行”的董事會上,拔除了郝文強董事長的位子。
郝文強被迫交出經營權,像只戰敗的公狗,整天落寞打不起精神來。郝蔓荻看她爹地這個樣子,很為他心疼,於是代替她爹地跟韋皓天交涉,希望能讓他重新回到銀行上班。
不消說,韋皓天的答案一定是NO,想都別想!郝蔓荻氣不過,又跟韋皓天吵了好幾次架,氣得韋皓天好幾天不回家,直接住到飯店。
郝蔓荻也不甘示弱,開始瘋狂的參加舞會,和舊時朋友混在一起,於是情況又回覆到以前,他們仍在原地踏步。
這天,失意的郝文強既失去了銀行董事長的頭銜,手裡頭也沒有多餘的錢可供揮霍,只得一個人坐在酒吧的吧檯喝悶酒。
他的人生走到這一步,可說是徹底失敗。非但祖先留下來的財產被他敗得精光,就連維持了幾百年的家族清譽也不保,成了家族罪人。
他的人生沒有這麼失意過,就算去年銀行發生倒閉危機的時候,他都還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東山再起。但是此刻他真的完全失去鬥志,真想就這麼過去算了,也好過活著讓全上海的人看不起……
“伯父,怎麼一個人窩在這裡喝悶酒呢?也讓小侄陪你喝一杯。”
郝文強杯子裡頭的酒喝光了,正想再往杯子裡頭倒酒的時候,宋喬治卻早一步拿起酒瓶幫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