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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語地表達自己的憤怒,哪怕是刺,也還能刺得到對方身上。
而現在,卓天屹覺得自己無論怎麼用力都好像夠不到沈青嵐身上一樣,那些熾熱濃烈的情緒,他根本找不到可以傳遞到沈青嵐身上去的通道。任何的濃情蜜意到了沈青嵐身上都如泥牛入海,毫無迴音。
進退維谷。
好像陷入了沼澤地,掙扎只會讓自己陷入得更快更深,而不掙扎,那結果也是陷入進去,不會有什麼兩樣。
原以為讓沈青嵐面對現實,徹底看清他跟孟懷淵之間存在的難以逾越的鴻溝之後,他便會在自己的熱情導引之下靠近過來,把情感和注意力投射到自己身上。沒想到,恨與敵意的外殼剝掉之後,裡面竟是一片淡漠和虛空,根本找不到半點火星的影子。
而且之前沈青嵐跟他較著勁的時候,還都會用事務的忙碌來作為支撐自己和與他對抗的工具,現在,不再對抗的沈青嵐把淡與空發揮到極限,他不再掩飾自己,會經常地走神、發呆,或者陷入沉思。
這種樣子讓卓天屹非常地受傷和難以忍受,看著他時時刻刻心有所屬的樣子,他就覺得屈辱和憤恨。
沈青嵐的眼裡沒有他卓天屹,當著他的面都不把他看在眼裡,這種認識讓他時不時陷入強烈的憤怒和受傷之中。
時間久了,哪怕看到他一個人待在書房裡,卓天屹都會懷疑,沈青嵐是否又在想孟懷淵。晚上也是,每次兩個人熄燈躺下之後,看沈青嵐沉默入睡的樣子,他都會想著,他是否期待著在夢裡與孟懷淵的相見。
這是之前沒有想到的,原本以為恨和敵意消除之後,愛便會在他的努力之下自動從孟懷淵身上轉移到他卓天屹身上。
現在看來,他把這個問題想得太簡單了,簡直是小兒辯日。原來,恨與愛之間,竟然還有那麼廣闊無垠的一個不愛存在。
而他,正穿行在這片死灰一樣寂靜的不愛的沙漠之中,向前走,不知道何時何處是盡頭;停下不走,那隻會把自己渴死餓死;而向後走回老路,那是不可能的,早前的無數次碰壁已經證明,那是一條死路。
他只能按捺下心裡所有的憤恨屈辱不甘受傷,咬牙把這條路走下去,儘管他在這條路上幾乎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日子一天天地過著,沈青嵐對賬冊的核算已經很熟練,一個人七八天便可將那兩百多本賬冊算完,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去晉陽城裡的各家店鋪巡視,自上次卓天屹在堂會上敲山震虎之後,那些掌櫃們都變得很配合,沈青嵐不用卓世安陪著,一個人也能完成這些事情。
所以之後的店鋪巡視,他便只是帶上卓信,還有車伕卓全,三個人每天午後便在晉陽城裡的各家店鋪間穿行。
這天午後,沈青嵐帶著卓信去東街的卓氏聚寶軒閱帳。聚寶軒專賣一些名貴器物,古董字畫,珠寶玉石什麼的,平日客人不多,來者都是豪擲千金的貴賓,所以賬目筆數不多,但數額都比較大,對於實物的清點也尤為重要。
這天掌櫃不在,那姓郭的賬房先生在二樓的雅間陪著沈青嵐查閱,不到一刻便看完了,清點實物的時候,沈青嵐被雅間旁知音閣裡陳列著的一張琴吸引了注意。
那琴色澤古樸,木紋自然,綠綺式的琴身上刻著古樸的圖案,已有絲絲斷紋,一看就是年代久遠的珍品。
郭賬房一看沈青嵐的目光,就知道他是個懂琴的,笑道:“這張琴是上個月剛從越州購進,為琴痴雲霄子所制。琴身是一整塊桐木所作,下附梓木樹齡逾百年,琴音清冷悠遠,實為上品啊。沈公子要不要試試?”
沈青嵐並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麼,他的眼光一直在那張琴上,走到琴桌邊坐下的時候,思緒已經飄到了久遠之前。
手扶上琴絃的時候,立即為絲絃那種緊繃又有韌性的觸感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