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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行了，算了……請出去一會吧！我要脫衣服睡覺了。&rdo;

&ldo;請便，我不看你。&rdo;

亞歷山德拉&iddot;季莫菲耶芙娜轉過身去，可是繼續從鏡子裡盯著方友春。

&ldo;這算是怎麼回事？&rdo;方友春又火兒了，&ldo;可盯得真緊！我獨自一個人脫脫褲子都不行是嗎？……你換衣服的時候人家一個鐘頭一個鐘頭地在過道里溜達。勞駕，請你出去！&rdo;

亞歷山德拉&iddot;季莫菲耶芙娜還想說什麼，可是又忍住了，把門一摔，出去了。

&ldo;是這樣……&rdo;方友春想著，從上鋪爬下來，把門鎖上了。&ldo;我真沒想到因為我的服裝會引起這麼大的火氣！&rdo;他小心翼翼地從衣架上取下一件西服，把衣袋搜了一遍，又搜第二件。正在往回放而準備取最後一件的時候，竟無意中隔著衣襯摸到了一張紙片。&ldo;有了，&rdo;他高興極了，趕緊從保險刀架上取下一枚刀片，仔細地把衣襯的縫線割開，從裡面拿出一張薄紙。上面印著&ldo;委任狀&rdo;三個大字，下面是正文：&ldo;特此委託者是紅軍指揮員，負有與祖國敵人進行鬥爭極其重要的使命。任何公民及各級組織均應予以協助。&rdo;下面是簽字和一個圓形鋼印。

方友春無暇去分析這段文字的含義，時間緊迫。他把委任狀折了四折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撕下同樣大小的一塊報紙，放到了襯裡下面，然後從薩沙的針線盒裡找出來一根帶線的針，縫好了劃開的地方。

當亞歷山德拉&iddot;季莫菲耶芙娜走回包房的時候，方友春已經面朝裡躺在鋪上了。

&ldo;他要是湊過來對我動手動腳就好了。&rdo;她咬牙切齒地想著，&ldo;那我就可以狠狠地抽上這個膽小鬼一記耳光了，那該有多痛快……&rdo;

她瞥了一眼掛在衣架上的西服－－－－－都原封不動地掛在那裡。亞歷山德拉&iddot;季莫菲耶芙娜脫掉衣服躺下，想起方友春曾威脅說要向誰去告她的狀，不禁失聲笑了起來。

此時方友春也在繼續思考：&ldo;原來這個倒黴的方某隻知道他是由日本特務機關派出執行任務的，其他一無所知，他更哪裡知道在他的一件西服裡縫著一張給紅軍指揮員的委任狀。這還不算，更重要的是，這一切他的女伴都是知道的，而且從各方面判斷，她是有命令對此事嚴守機密的。那麼，或者是在向方友春明確任務的時候同時告訴他手槍和委任狀的用途，或者是這兩件東西都將在瞞著他的情況下被別人發現……&rdo;

方友春又在想像中把這兩件東西可能起作用的場面大概做了一番預演：假設當局代表問方友春這幾件西服是不是他的，他自然回答是的。只有同意，很容易就可以從一件西服上衣中搜出委任狀來。既然已經承認了西服是他的，那他就沒有可能否認說縫在上衣襯裡下面的證件不是屬於他的了。這樣看來，應當弄清楚，這一切究竟為誰所需，而且將以什麼方式發生作用。

&ldo;是啊，可憐的方友春已經成了一部複雜而重要的機器上的一顆小小的螺絲釘了。&rdo;

第十七章 帕沙&iddot;弗金的&ldo;新&rdo;生活

直到八月十七日警察局才把帕沙放出來。他與其說是被放出來的，毋寧說是被人從大門裡推出來的。這可真與費多羅夫斯基所受的待遇大不相同了，那一位在局子裡沒呆上一刻鐘就揚長而去了。

帕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