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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六點了。&rdo;徐經野抱她起來,手臂穿過她腿彎掂了掂,&ldo;又重了?&rdo;
徐質初摟住他脖子要咬他,被他擁緊吻了會兒:&ldo;去換衣服。晚飯回家吃。&rdo;
徐質初點頭,從他懷裡下來,腳趾戳了戳他的膝蓋,細聲細氣支使:&ldo;徐總,襪子。&rdo;
面前的人無奈低笑,低沉聲線寵溺:&ldo;遵命。&rdo;
……
徐經野說的家是他的公寓。自從老太太的葬禮之後她再沒有見過徐家人,他也沒有回去過別墅。
從蘇州回來後他回到徐氏,大抵是在他缺席的這段時間徐錦山確定了公司不交給他不行,態度變得微妙起來,沒有支援,卻也不再阻礙。他們之間就像是心照不宣劃定界限一般,以各自沉默換來暫時和平。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有近一年。他們居住在他的公寓,徐氏的事情她也不再參與,而是自己去找了間經營不善的畫館,回來後纏著他要買下來。
其實也沒有多少錢,她自己的小金庫完全夠,但徐經野享受這種做監護人的感覺,卻也沒被她溫言軟語迷惑到直接掏錢,而是讓她一週內寫份企劃書出來。
那一週徐質初廢寢忘食,用功程度堪比高考前夕。徐經野開始還覺得她可愛,後面幾天就煩了,每天十一點準時將人從椅子抱回床上,不顧她的抗議哄著騙著身體力行給她灌輸勞逸結合的觀念,把人欺負得淚眼漣漣求饒討好才算完。
畫館簽下的那天剛好是她的生日,他特意推開工作陪她,她拽著他在館裡走,絮絮興奮跟他說她打算怎麼裝修,怎麼規劃。他全程耐心聽著,最後垂眸給她擦了擦鼻尖的汗,掖好她耳邊的頭髮,牽著她的手走到最角落的一張畫前面。
那是幅寫實風的油畫,畫上是個穿白裙的少女,容貌特徵明顯,一眼就能看出來畫的是誰。
徐質初意外又驚喜,回眸望他一眼:&ldo;徐老闆的禮物?&rdo;
徐老闆手插在口袋裡,反應平淡:&ldo;我沒這麼小氣。這塊兒地才是禮物,這就是個附屬。&rdo;
她故意長長噢了聲,往前走進了細看著這張畫,漆黑眸底閃著璀璨光芒,像是上等切割的鑽石:&ldo;細節很多呢,徐總用心了。&rdo;
&ldo;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穿的裙子吧,終於合身了……手鍊比我自己畫得還好欸……這不是我大學社團時戴的花環嗎?這張照片你怎麼會有……怎麼連額角那麼小的痣都畫上了呀,你到底把我哪張照片給出去了……還有這個‐‐&rdo;
她唇邊的笑意倏然停住,視線落在畫中人的手上。
這大概是這整張畫上唯一不寫實的部分,她左手的無名指上,突兀多出一枚戒指。
徐質初怔了半瞬,轉回身。
男人靠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手上漫不經心握著個暗紅色的絲絨盒子,望過來的眼眸深邃含笑。
她與他無聲相視,陽光給他的峻冷臉龐鍍上層暖色。她在他的溫柔視線裡陷進恍惚,終於遲鈍會意,他的禮物是她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他都會在。
徐質初也笑了出來,眼角卻突然無端泛起熱。jsg
像是獨自走在暗無天日的隧道,他曾帶來光,也曾帶走光。
她意冷過,也自救過。一次次跌進谷底,再一次次攀上峭壁。
他是她孤注一擲的勇氣,是她絕地反擊的理由。她的靈魂一半永世陷入黑暗,另一半卻因此無限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