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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經野暗暗皺眉:「那徐質初呢?」
「孩子間的事兒哪有誰對誰錯啊。」老太太順著徐若清的背慢悠悠道,「姐妹間吵吵鬧鬧的很正常,還都是小姑娘呢,忘性大,下次見面一起吃頓飯就又好了。是吧,清清?」
徐若清哼了一聲,脾氣上來了可連長輩的面子都不給:「誰跟她是姐妹?她也想當我姐姐?有媽生沒媽養的孤兒!」
徐經野一股火躥起來抬手還想打她,徐若清是從小就橫行慣了誰也不怵,梗著脖子迎了上來:「你還要打我?你打!你打死我她也是沒爹沒媽!」
徐經野當真鐵青著臉站起來薅住她領子,徐老太太眼看著兩個孫輩在她眼皮子底下又要鬧起來,變了臉色威嚴斥道:「經野!住手!她是你妹妹!你看你們倆像什麼樣子!」
徐經野忍著怒火鬆開了她,徐若清眼淚又湧了上來,委屈巴巴看著奶奶,老太太這次也不再哄著她,板著臉訓斥:「你也少說幾句!說什麼沒爹沒媽的話,沒禮貌!」
徐經野忍不住:「她是沒禮貌嗎?她是沒家教!」
徐若清跳到了沙發上,掐著腰歇斯底里:「對!我就是沒家教!我不像她在外面野生了十年然後被你們家養大的那麼有家教!她跟你住在一個房簷下她才是你妹妹我不是!我昨天就是推她了你能把我怎麼著吧!下次我還要把她從樓頂上推下去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這話實在太不成體統,連徐老太太都聽不下去了,擰眉平息局面:「清清,不許胡說。經野,你比她大這麼多,你非要跟她吵什麼?你是看著清清長大的,你還不瞭解她嗎?她就是脾氣倔了點,是會故意使壞的性子嗎?這事兒質初肯定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她本來就比清清大,讓著點妹妹也是應該的,再說她不是也沒什麼大事兒嗎?你心疼妹妹無可厚非,但這兩個都是你妹妹啊,而且清清跟你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算是左手和右手,也有個親疏有別吧?」
這一番話給徐經野聽得震住了。在他眼裡老太太是徐家裡唯一會疼徐質初的人了,雖然他明知道這份疼愛不可能超過徐若清,可至少過去這五年時間在他看來她這碗水都端得還算平。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從老太太口中聽到&ldo;親疏有別&rdo;這四個字,他一時感到難以置信,可當他扭頭看到徐若清的一臉驕橫時,他突然間意識到,這才是那兩年她生活在叔叔家裡時的真實處境。
她永遠是這個家裡的外人,永遠是那隻被提防的野貓。即使她也被戴上了徐家的高貴名牌,即使她也偶爾被主人抱在懷裡寵愛,但只要家裡那隻血統純正的公主貓嬌滴滴叫上一聲,就沒有人會關心她身上的傷口。不管是她今天從樓梯摔下去的傷,還是她在外那些年經歷過的苦,沒有人關心,一個也沒有。
徐經野垂眸望著面前單薄蒼白的女孩子,緩慢從回憶裡回過神,沉默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他們並肩坐在椅子上長久沒有交流。她一直低著頭,長發掩去了表情。他靠在牆上無聲盯著她的側臉,房間裡靜得能聽清手術中的剪刀和窗外的落雪。許久寂靜之後,他低聲開口:「你很怕貓?」
她沒回答,身體卻又條件反射般地縮了縮。
他看在眼裡,繼續徐徐發問:「有過不好的回憶?」
片晌之後,她遲緩搖了下頭,聲音黯啞:「沒有。」
徐經野靜了片刻,忽然安排:「待會兒手術結束之後,這段時間你來照顧它。」
她終於轉回過臉來,望著他失神搖了搖頭,蒼白顏色和渙散眸底還沒有完全恢復:「我不行。」
徐經野看著她的眼睛:「為什麼不行?」
她強打著精神,找尋著蹩腳理由應付他:「……我不會,我不會照顧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