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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若不想要誤傷到她的話,塞拉菲娜非得要從左邊出手不可,問題就出於這裡:憑她左眼的視力,絕無可能在這個情況之下成功擊中極地熊。
按照她本來的計劃,今次的獵物是一頭鹿或者牛羊,這些食草動物攻擊力奇低,用來給極夜練手再合適不過,也正好能夠讓對方安全地度過第一次化形,畢竟日後會有什麼危險,連塞拉菲娜自己也說不準,在她的監視之下熬過最脆弱的一關,是她所能想到的最佳安排。
然而一踏進有野獸出沒的地區,她們便遭到追殺。
馬匹拐過一個彎,竟然慌不擇路得往山坡上走去。
“該死!”金髮的法師把韁繩一鬆,以足尖踏上馬蹬,想要趁她們未被迫進絕路之前脫險,卻有巨響倏然在耳邊炸開。
極地熊的頭顱在她眼前炸開,成了一堆無法辨出原狀的碎片。
血紅混著濁黃灑了一地,巨熊泛著黃的牙齒飛脫出來打到了馬後腿,塞拉菲娜。多拉蒂所騎的那一匹被響聲與痛楚所刺激,想要人立而起之際,卻被極夜以獸語喝止。
某個意義上逃過雙劫的金髮女孩皺起了眉,並未向身旁的少女道謝。
她從未親身經歷過使用“那東西”時的動靜,卻猜出了它的真身是什麼。
誠然,那一下是打中了巨熊,但就像她獵殺雪原雄鹿的時候,彼此都在移動,要確保自己命中目標談何容易。上一次是路迦。諾堤以為她想要挑釁,今次她什麼都沒做,卻仍然面臨著差一點點便被會被擊中的恐懼……不,這次還要更糟,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才令對方非得要這樣出手不可。
頭、胸、腹,每一處都足夠擋下巨熊,不可能偏偏選中獸首。
是展露實力的炫技,還是別有用心的示意?
她看向右邊的樹林,沉聲道,“閣下最好快點現身。”
微彎的樹枝之上,有積雪簌簌落下。
一道身影自老松背後轉出。
那還是個荏弱的少年,尚且處於一踏進酒館便會被人踢出來、只好偷喝家中陳釀的年紀。他騎著一頭毛色混雜的小驢,也作獵人打扮,看起來不過是個到處可見的北方少年,手裡卻拿著相當罕有的武器。
平行並列的槍管裡猶冒著幾縷菸絲,足有她全臂長的槍管通體漆黑,唯獨是手託那裡用上暖棕色的玫瑰木。獵/槍出現在大陸上不超過十年,相比起弓箭矛槍,前者用來打獵的確是最有效,卻每打一槍便要重新填上子彈,若無法一擊斃命的話,很可能會死在盛怒的野獸爪下。而且那不是它唯一的缺點。
就算是像亞魯古家那樣的專業獵戶,也無法負擔子彈的費用──箭矢稍稍打磨鍛造便煥然如新,但同一發子彈不可能用兩遍。塞拉菲娜在父親的書房裡看過幾枝樣式各異的獵/槍,多拉蒂家的人或多或少都懂得使用,但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收藏,雙胞胎似乎很厭惡火藥味,能用魔法的話都不會用別的武器,桑吉雅倒是對此很有興趣,小時候只要一有空就會去鑽研其構造。
直至對方走近,女孩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和大部份北境人一樣,對方的短髮呈深啡色,雙眸是像冰川一般摻著灰的湖水藍,左頰中央有一顆痣,和路迦的淚痣正好相反,這一顆位置顯眼,顏色卻極淺。少年還騎在驢背上面,她無法作出絕對正確的推測,然而按坐高來算,身高介乎於她和極夜之間。
女孩注意到他的驢背上沒有用來放武器的皮囊。她的目光流連過對方纏在腰間的一串銀彈,北境裡還沒有多少個獵人用得起如此配備。
旁邊的極夜未置一詞,以指背擦擦被凍得發紅的鼻尖。
身下的馬有點煩躁地原地踏了一步。
塞拉菲娜迎上對方含笑的目光,頓了一頓才開口,“感謝閣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