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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當夜,她像往常一樣點燃火堆,和衣而睡,直到月上中天,她用帶來的斗篷擺出一個人形,然後借著斑駁樹影安靜離開了。
葉瑾以為自己最起碼可以爭取到下山的時間,誰想她剛剛走到半山腰,一枚耀眼的煙花在身後升上天空,緊接著,一小隊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黑衣人將山下團團圍住,然後在葉瑾的心驚中上了山,開始一寸寸尋找。
是顧筠!
他竟根本不打算放過她,而是一直派了人盯著她!
得知事情真相的那一刻,葉瑾一顆心霎時涼了半截,她不想就此認輸,只能逃,拼命逃,用盡一切辦法將自己藏起來。
一開始還能勉強躲避,可天亮後,外面又來了好多搜尋的人,情況瞬間雪上加霜。
葉瑾小心呼吸,讓身體緊緊貼在身後的石壁上。這個石縫是她最後找到的藏身之處,如果這裡都不行的話,她實在不知道還能藏在哪裡了!
她真的可以藏住嗎?
明明,已經堅持了足足七天啊。
葉瑾並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麼茫然和絕望。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終於,一片繡著暗紋的黑色衣角停留在了石縫外面。
多日未聽到的清冷男聲響起:「出來吧。」
葉瑾咬唇屏息,沒有動。
「你可以選擇自己出來,或者等我叫人拖你出來。」對方接著道。
下唇不堪重負滲出血,葉瑾終是艱難地從石縫中挪了出來。
手臂被石頭劃傷,引起細密的刺痛,她抬頭直視男子,目光泠然,一字一句道,「顧筠,耍我很有意思嗎?」
「哦?」顧筠神色不動,淡淡道,「原是你逃走在先,怎還反咬起我來了。」
「我反咬你?」葉瑾覺得對方簡直不可理喻,「你這麼說,倒好像我背叛了一般。」
顧筠不語,顯是深以為然。
葉瑾都被氣笑了,她仰著頭,鄭重而又不屑道:「侯爺怕是搞錯了,我可從來沒有答應過和你在一起,還請不要自、作、多、情。」
女子微啞的嗓音在最後四個字上咬得格外重,話音落下,四周空氣霎時凝實,濃稠得教人喘不上氣來。
負責搜尋的護衛下人早已退到後面,全部低著頭,彷彿一個個沒有生命的人偶,而葉瑾倔強地迎著眼前人鋒銳的目光,不願示弱。
半晌沉默,兩人久久對視,誰都沒有移開目光。
陽光從頭頂照下,卻沒有帶來絲毫暖意,只有過分的刺眼,有松鼠從樹洞中探出身,將手中剝空的松塔扔到地上,發出一聲細微的輕響。
「好,」顧筠深色的眼眸中結了層浮冰,他點頭,眉眼分明冰涼,嗓音卻放得很輕,「很好。」
他朝著身旁抬手,一位有些眼熟的黑衣青年上前,奉上一個做工精巧的酒壺。
清澈的酒液流出,很快滿了酒盞,顧筠示意青年將酒盞遞到葉瑾的面前,然後好整以暇看著她,輕描淡寫道:「今日你若喝下這杯鴆酒,我會替你準備一副上好的棺槨。」
毒酒?!
葉瑾身體忍不住晃了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面色蒼白看了看眼前的酒盞,又抬頭看向顧筠,然後在對方的眼神中明白了,他是認真的。
這、這是什麼道理。
不願給人做玩物,便要選擇去死?
可笑至極,荒謬至極。
難道她只能乖乖服從嗎?可便是這樣苟活下去,那還有什麼尊嚴可說,還……還算是個人嗎?
眼淚盈滿了眼眶,沾濕了輕顫的睫毛,葉瑾垂眸接過酒盞,抖著手仰頭便要飲盡。
下一刻,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及時伸來,將她手中的酒盞一把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