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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
車簾被放下前,那位女子忽然開了口。
相比錢氏在後宅中見識慣了的千嬌百媚,她嗓音很輕,但既無隱約的討好也無故作的矜持,而是以一種平淡到近乎直接的口吻道:「我的包袱還在車上。」
顧侯爺動作一停,側頭看了女子一眼,竟沒有生氣,而是朝著車旁的侍從示意:「倒是忘了這樁,替她取來吧。」
侍從應聲,從車裡取出一個約有半尺大小、用藍粗布裹得嚴實的包袱,恭敬低頭遞給女子。
女子輕手接過,然後在錢氏漸漸困惑的目光中抿唇朝著顧侯爺揚起一個沒有絲毫熱情的笑:「多謝侯爺。」
這……不是寵妾嗎?為何如此。
錢氏簡直快被眼前的發展搞糊塗了,只覺此事處處透著古怪。
好在兩人沒有繼續折磨錢氏本就繃得很緊的神經,拿到包袱後女子道了謝便恢復了沉默,而顧侯爺也已放下了車簾,隨著一聲鞭響,馬車很快駛離府門口。
可算能做正事了。
錢氏甩開心中種種紛雜的念頭,快步上前扶住了葉瑾,笑道:「外面冷,夫人快進來烤烤火,喝杯熱茶吧。」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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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
劉氏將手中對牌遞給門口的守衛,哈著腰,臉上掛滿討好的笑。
「都是布料,勞二位大人檢視,」她示意身後跟著的女子將布料舉高,殷勤道,「近來眼看著天熱了起來,太守夫人囑咐老奴為夫人做幾身衣裳,只不知夫人喜歡哪種,便帶了針娘和料子來腆臉一問。」
對於劉氏的殷勤,守門的兵士並沒有給好臉色,仔細查驗確定只有布料後,板著臉將手中的劍歸了鞘。
劉氏暗暗鬆了口氣,給了身後女子一個眼風,當先一步跨過門檻。
進了府門,徑直朝東,只見一路上,粉牆黛瓦,朱欄板橋,幽然靜美,這地方原是太守老爺建來自己消遣的,特意請了南邊的匠人仿了南邊式樣,可惜還未來得及住,便孝敬了出去。
兩人腳步不慢,很快來到了一座三進的院子前,穿過垂花門,便有淡淡花香撲鼻而來,正是院裡梅花開了。
一位梳著雙環髻的清秀丫頭撩起門簾走出來,道:「劉媽媽來了,夫人問是何事。」
劉氏笑著將方才在府門口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丫鬟便回去一趟,隔一會兒出來打起簾子:「夫人叫您進去。」
劉氏領著針娘,輕手輕腳邁過門檻,抬頭,只見一位女子正坐於桌前,細腰削肩,豐肌秀骨,端得一副清麗風流,此人正是半月前顧侯爺露面時一同領來的寵妾——只看外表,誰也猜不到,她的出身怕是低下到了極點。
後宅沉浮多年,劉氏早已練就一雙利眼,第一次見,便發覺這位「夫人」身上既沒有世家貴女薰陶出的雅容,也沒有歌伎戲子如何都遮不住的俗氣,雖然長了張出眾的臉蛋,但她的雙手上有薄繭,顯見需要辛苦操勞,且剛剛脫離原來的生活不久。
貧苦人家的女子,往往十三四就嫁了人,看這位的臉,可不是這個年紀。
一個梳著婦人髮式、出身低下的女子……
劉氏在心裡不屑地唾了一句「不守婦道」,面上卻不露分毫,熱絡又不失恭敬道:「夫人安好。」
「劉媽媽客氣了,」女子對著她點點頭,看向旁邊捧著布料的人,「不知此次帶了什麼料子,勞煩拿來讓我瞧瞧。」
劉氏殷勤地接過布料,走上前,親自放在一旁的榻上,然後一一介紹:「這是開封的織金妝花絹,近來甚是有名……素雲羅,這碧色最為難得……」
劉氏說得口乾舌燥,旁邊的女子只點頭,間或隨意指幾匹,一副不太提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