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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也好。」女子放下茶盞,叫來小廝搬好米,一行人朝著城門出發。
出了城門,果然看見烏壓壓的流民正在官兵衙役的看管下排成兩隊隊,一邊領粥,一邊登記——驟然遭災,許多人丟失路引戶籍,此時便要分發雁戶,重新登記。
有相熟的衙役湊上來和女子打招呼,被她三言兩語撇開糾纏,一雙桃花眼掃過各色人群,忽地在某處一頓。
下一刻,只見她衝進人群,一把拉住了一人的手。
「你、你是……」女子細細打量著那位衣著襤褸教人看不清長相的婦人,半晌,突然用力將那婦人抱住,又哭又笑,「嬸子竟還活著,楚楚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楚娘子,這位是……」那衙役又湊過來問。
「這是我來揚州路上遇到的好心嬸娘,」楚楚一副激動難以自抑的模樣,「那時我不慎丟了盤纏,得虧她救我!前段時日聽聞北邊發大水,我還託人去尋過,都說她被水捲走了,便以為……」
「能再遇到便是萬幸,楚娘子快領她回去罷,登記之事明日再做不遲。」美人落淚實在美,衙役原本便對她有那麼點意,直接主動表現開了後門。
楚楚收了淚,道過謝,攙著那婦人回城裡歇息,而自始至終,婦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兩人一路回了鋪子後頭的小院子,關上門,直到確定四下再無他人,方才彼此對視著露出另一幅神情。
「你這是逃出來的?怎搞得這般狼狽。」
楚楚低低道,親自去打了水來,讓婦人梳洗。
「不這樣,他也不會這麼久都找不到我。」
婦人緩緩淨了面,露出一張蒼白憔悴卻依然難掩秀麗的臉,不是別人,正是葉瑾!
自從一個月前,她趁著顧筠昏睡離開,本還有些發愁身無分文,誰想半路遇到水災,暴雨泥水裡走過一遭後,她連喬裝的力氣都省了,乾脆就勢混入了流民的隊伍,跟著眾人一路走一路挖些野菜樹根充飢,期間各種兇險自不必提,好在如今堅持著可算到了揚州。
原是要兌現當初答應碧鴛尋找妹妹的事,卻沒料到,竟然可以再遇到楚楚。
「既來了,便在我家住下罷,」不等她拒絕,楚楚便道,「不用擔心被人發現,那位嬸娘確有其人,我前段時間也湊巧曾託人找她未果,你今日隨我進來時還未登記,不若干脆便和她一同姓王,她家距離揚州甚遠,又不同名,任誰來查也不易露餡。」
雁戶也不是那麼好領的,需要有人做擔保,如此,倒也解了燃眉之急。
葉瑾想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應下。
在楚楚這位朋友的熱情幫助下,葉瑾化名王氏,就此開始了自己在揚州的新生活。
白日裡,她會在前面給楚楚幫幫忙,閒時就畫些花樣子,拿去繡鋪賣——她前世學過幾年油畫,當年還在雲中府時,便是靠著這門手藝攢下了第一桶金。
至於其他時候,楚楚會拉著她,教她調胭脂。
「若調出好的,我出錢買你的方子,」怕她多心,對方還特意道,「在商言商,我可不做虧本買賣。」
鑽研進去一件事後,時間會過得飛快,當葉瑾調出自己人生的第一款胭脂時,已是八月。
揚州就像一塊世外樂土,任憑外面風風雨雨,總是難以影響到這裡。茶餘飯後,人們議論著北邊傳來的訊息,諸如攝政王顧筠病中親自領兵將韃靼從河中一路攆回漠北,竟生生砍了對方的首領;亦或者新帝和朝臣們回到京城,封禪拜相,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昌平元年的風雨,似乎已接近尾聲,自始至終,無人提及顧王爺的後院是否丟了一位側室,因為她本就不重要。
又是一個雨天,葉瑾打著傘從繡鋪中出來,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