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第1/2頁)
清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屋內歸於一片安靜,只能聽到窗外的風聲和爐子內柴火燃燒的細微「噼啪」聲,黑暗令五感變得格外敏銳,她聽到短暫窸窣的聲響,是幾步外床上的人翻了個身。
淡淡的藥味夾雜著血腥味飄來,借著爐子那點微乎其微的亮光,葉瑾看到男子由平躺變成了面朝自己的模樣。
他看著她。
她也看著他。
視線短暫相交,葉瑾率先閉上眼,開始在心裡數羊。
最近事多,加上她又有認床的毛病,已有好多晚沒睡好了。
睡意洶湧而來,卻因為心底深處緊繃的那根弦,始終無法真正入眠。
半夢半醒間,她突然聽到有人輕聲道:「我可替你將他除去。」
迷糊的大腦艱難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後,葉瑾霎時驚醒:「什麼?」
「你那有了外心的夫婿,我可替你將他除去。」
黑暗中,男子的嗓音是那種非常有質感的冷冽,矜貴而清淡,只是話語中的意思著實令人悚然,像是生怕自己沒說清楚,他竟又加了一句:「不會教人發現端倪。」
葉瑾:……
他能猜到她的事情其實並不算太驚人,畢竟她沒有特意在他面前去掩飾過什麼,但是,「除去」?怎麼除去?不留痕跡,死不見屍,死無對證?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可以如此平靜地將他人的生死訴諸於口,彷彿要「除去」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路邊的一隻螞蟻。
屋內落針可聞,時隔多年,葉瑾再次體會到了這個時代對生命的輕賤,她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引起發麻般的刺痛。
半晌,葉瑾對著男子模糊的輪廓,微微笑了。
「公子如此慷慨,倒教我受寵若驚了,」她語調輕緩,不經意般道,「彷彿我送出那封信,便無法再活著回來了。」
爐中火光幽微,難以看清對麵人的神色,她以為他會否認,或者帶著被拆穿的不快威脅她,誰想男子只是好整以暇道:「你可以不去。」
「……去,為何不去,」葉瑾深深吸氣,面上原有的表情隱去,只剩下孤注一擲的決心,她道,「多謝公子費心,我只要戶籍。」
夜已經很深,葉瑾卻沒有再睡,她想了一會兒,坐起身和床榻上的男子說道:&ot;勞煩公子再寫一封信吧。&ot;
翌日,雲中府民信局。
融雪的日子總是格外冷,即使陽光照在身上依然感覺不到絲毫溫度。
北風不減,葉瑾掩好帷帽,匆匆上了門口的驢車。
剛一上車,她便朝著駕車的中年婦人急切道:「張家嬸子,勞煩儘快回縣裡。」
張嬸應聲,利落地朝著前面拉車的驢響了一鞭,口中有些好奇地問:「出了什麼事呀,怎地突然這麼急?」
「本是替我家相公寄封信,誰想正遇上了外祖家來信,」借著帷帽的遮掩,葉瑾一直在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四周,一邊嘆了口氣,作勢發愁道,「說是外祖母不太好了,叫我們回去一趟。」
「哎呦,這可是大事!」張嬸聽聞,立馬又響了一鞭,安慰道,「夫人且坐好,咱們天黑前一定能回縣裡!」
驢車一路向前,總算在雲霞漫天中趕回了縣城。
葉瑾和張嬸道謝作別,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封帶著體溫的書信,敲響了婆婆高氏的門。
翌日清晨,拉著高氏的驢車緩緩併入城門口前往河中府的商隊。
車簾後,高氏眼底青黑,精神憔悴,卻還打起精神囑咐:&ot;莫要因為此事擾了文珏讀書,若有事,我會捎信回來。&ot;
葉瑾點頭:&ot;母親放心,我會照顧好相公的。&ot;
陽光照在雪上,晃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