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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能相信你。&rdo;eurydice先開了口。她聲音喑啞，吐字艱難，&ldo;我無法相信。你說，你曾是我的母親，而你變成了這副模樣……你甚至改變了性別……抱歉，&rdo;eurydice搖搖頭，&ldo;我，我不相信‐‐&rdo;
&ldo;我曾是你的母親。&rdo;男人cassandra的嘴角有著極輕的牽動，&ldo;雖則我現在不是了。但我還記得許多過去的事……&rdo;
&ldo;什麼意思?&rdo;eurydice激動起來，&ldo;什麼過去的事?&rdo;
&ldo;……有一段時間，你的父親與我輪流講床邊故事給你聽。&rdo;男人聲音異常冷靜，&ldo;在你四五歲的時候……有一回，我們講了人魚公主。我說，在最深最深的海底，小人魚公主原本與爸爸、媽媽和姐姐們過著快樂的日子。她和姐姐們都有著天生的好歌喉。每逢滿月時分，月光照亮了海洋，在海面上築出一條銀亮水路;她們會浮上水面，在海上無憂地歌唱。有一天，小人魚公主在海難中救了王子，卻也愛上了他。她答應女巫，讓女巫用她美麗的聲音交換一雙人類的腿，讓她變成人類……
&ldo;小人魚公主真的變成了人類，卻也成了一個啞巴。她無法言語，無法告訴王子正是自己在海難中救了他。而且失去了魚尾巴的人魚公主必須永恆離開她海底的故鄉;在陸地上，每踩一步就得忍受雙足被碎玻璃割傷般的痛楚。但不知情的王子愛上了鄰國的公主，就要和公主結婚了。在他們結婚那天早晨，小人魚公主就會化為海上的泡沫。
&ldo;你愛漂亮，那時，每天早上你起床，我就幫你梳兩條小辮子……&rdo;男人的聲音空洞遙遠，毫無情緒，&ldo;然後有一天，在鏡子前，你突然問我，如果你一整天不說話，可不可以把人魚公主的聲音換回來?可不可以讓人魚公主能夠開口，告訴王子他該知道的事?隔天你又問我，如果你一整天都把雙腿合併起來，像條魚尾巴一樣跳著走路，可不可以讓人魚公主不用再受到刀割般的痛楚?……
&ldo;然後你真的這麼做了。那天，我們看你一整天鼓著圓圓的臉頰不說話。&rdo;男人微笑起來。然而即使是微笑似乎也寒冷而虛幻。像冰層上的霧氣，&ldo;也是一整天的時間，你用你的魚尾巴跳著走。看起來很好笑，也很可愛。我和你爸爸當然都擔心你受傷，不過你不聽我的話。你確實是從小時候就那麼固執了啊。後來你還因此撞到額頭，頭上腫起一個大包……這些事，你還記得嗎?&rdo;
eurydice眼中淚光浮漾。她沒有說話。
&ldo;小時候，你喜歡一把柄上畫著一條小魚的湯匙。&rdo;男人繼續說，&ldo;你叫它&l;金魚魚&r;。那時如果有別的小朋友來家裡做客，用了那把小湯匙，你還會跟他搶呢。有一次出門旅行，也只是兩三天的短程旅行吧，忘了給你帶那小湯匙。你先是哭鬧發脾氣，被罵了之後，就傷心起來。你不鬧了，但幾乎默默哭了一整天……
&ldo;這你記得嗎?你還不相信我嗎?&rdo;
eurydice的情緒顯然稍有緩和。她抬起手擦了擦眼淚。&ldo;如果……&rdo;eurydice凝視著男人的雙眼，&l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