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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抓了藥,打算拿出去添進藥爐子一齊煎了,一抬頭正好看見他靠在門邊,披著清淡的月色,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ldo;你回來的正是時候,&rdo;她拿著配好的幾味藥,從他身側經過跨了出去,話卻沒停,&ldo;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rdo;
她說著走到藥爐旁,取一塊抹布裹著蓋子掀開,一陣熱氣縷縷行行騰將起來,不多時便煙消在夜風裡,那氣味也異常沖鼻,一下子散開,漫入屋內。
江墨把手上的藥全倒進去,又拿了擱在一旁的蒲扇把火勢扇旺熾些。
她再次回到屋裡時,逕自往裡間走去,走到一半發現他竟還靠在門邊不動,她才說:&ldo;過來啊。&rdo;
藺傒文這才動了動兩腳,跟了過去。
進了裡間,他看著床榻上昏睡的人,道:&ldo;是他?&rdo;
江墨奇怪,&ldo;你認識他?&rdo;
&ldo;有過一面之緣。&rdo;
&ldo;他就是那日把我抓到破廟的妖。&rdo;江墨說。
&ldo;我知道。&rdo;他伸手探向那妖的頸側,片刻便收了回來,問:&ldo;他怎麼了?&rdo;
&ldo;他受了極重的內傷,&rdo;江墨問道:&ldo;還有的救麼?
&ldo;你想救他?&rdo;
&ldo;嗯。&rdo;
&ldo;有得救。&rdo;
藺傒文在給阿珩療傷時,江墨在外面看著火爐上的藥。
阿珩醒得很快,迷迷糊糊地看見床邊坐著個身著一襲玄袍的人,那玄袍的襟邊描著精緻的暗雲紋,紋路的走勢裁雲剪水,且狂且逸。
目光往上調,見到那人披落的青絲如潑墨……
待看清那人的樣貌,對上那人沉而淡的目光時,阿珩忙驚坐而起,張著嘴巴愣了半天才道:&ldo;……冥、冥君?&rdo;
藺傒文默了須臾,說:&ldo;你不比一般妖物,你生來便自帶慧根,倘若潛心修行,他日定能重返天界,位列仙班,如今何苦陷於塵世中做此番糾纏。&rdo;
&ldo;那日我捉走沈江墨,已自知罪孽深重,我任憑冥君處置,只是……&rdo;阿珩一臉愁雲慘澹,&ldo;只是阿螢尚在嬴勾手裡,我不能放任他不管。&rdo;
&ldo;不過一株長螢草,你助他脫去草木之胎,修得人形,如此算來你待他已是仁至義盡,&rdo;藺傒文站起來,一如既往地言語冷淡,&ldo;今後他是何等造化,幹爾何事?&rdo;
&ldo;醒了麼?&rdo;門外一聲驚喜的問話傳來,藺傒文不再言語,轉過去看她,江墨端著碗藥慢慢走進來,說:&ldo;果真醒了,你感覺好些了麼?&rdo;
阿珩見她面對自己竟是這麼個溫和的反應,愣愣回道:&ldo;……多謝姑娘相救。&rdo;
江墨把藥遞到他跟前,又笑著說:&ldo;不是我,是他。&rdo;她一指旁邊的藺傒文。
阿珩只得再行謝過,&ldo;多謝先生相救。&rdo;
&ldo;先把藥喝了,你受了內傷,這藥活血行氣,可助你疏通氣機。&rdo;江墨看他臉色煞白,怕他才醒過來仍然虛弱,端著碗藥湊近他嘴邊,&ldo;這藥太苦,一氣喝下會好受些。&rdo;
&ldo;我自己來,&rdo;阿珩忙接過來,果然一口悶下,喝完藥時,那蒼白的面頰竟被激得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