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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可能覺得這一點很難理解，但我覺得我還是蠻幸運的。很多躲在基督家庭裡的小孩都有過可怕的經歷。但我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得到了很多溫暖和關愛。&rdo;

&ldo;戰爭結束之後呢?&rdo;

&ldo;我沒有地方可以去，所以我一直待在弗里斯蘭省，待到十八歲。我上了大學，成了一名教師。我很多次都想移民到以色列或者美國去，但最終我決定留下來。我覺得，留在阿姆斯特丹與死去的亡靈待在一起是我的責任。&rdo;

&ldo;你試過要回你們家的房子嗎?&rdo;

&ldo;要不回來。戰爭結束之後，荷蘭政府宣佈，房產目前的所有人的權利和之前猶太人所有人的權利是同等的。也就是說，除非能證明買走我們家房子的那個人當時採取了不正當手段，否則我無權把他趕出去。再說，我也沒有證據能證明那套房子曾經歸我父親所有，也證明不了我父親已經過世，而這兩項證明都是依法需要出示的證據。&rdo;

&ldo;倫勃朗呢?&rdo;

&ldo;在我眼裡，畫中的那個女人是導致我們一家人被殺害的幫兇。我再也不想見到她。&rdo;

&ldo;但是你留著那張賣據。&rdo;加百列說。

閣樓裡的孩子疑惑地看著他。

&ldo;你父親與你道別時放在你口袋裡的東西不是那張賣據嗎?&rdo;

她仍然沒有回答。

&ldo;你藏起來的那段時間，一直把它放在身上，對吧，莉娜?你留著它，是因為那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唯一一件東西。&rdo;加百列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ldo;那張賣據呢，莉娜?&rdo;

&ldo;在我床頭櫃最上面的那層抽屜裡。我每晚睡覺前都要把它拿出來看看。&rdo;

&ldo;你能把它給我嗎?

&ldo;你為什麼要這種東西?&rdo;

&ldo;你的倫勃朗現在就在某個地方，我們要去把它找回來。&rdo;

&ldo;那幅畫沾滿了人血。&rdo;

&ldo;我知道，莉娜。我知道。&rdo;

22

荷蘭，阿姆斯特丹

他們從莉娜&iddot;赫茨菲爾德家裡走出來時，已經快到午夜11點了。外面在下雨，雨滴狠狠地砸在人行道上。基婭拉想攔一輛計程車，但加百列堅持走回去。他們在荷蘭劇院門口逗留了好一陣子。那裡現在改成了一個紀念堂，以悼念那些曾經被關押在裡面的猶太人。隨後，他們走向猶太人大街街頭倫勃朗的老房子。兩個地點竟相距如此之短，加百列很是驚嘆。一公里，最多。但他相信，到下一條線索的距離肯定比它長。

他們走進酒店附近一家安靜的餐廳吃飯，兩個人都沒有什麼胃口，而且兩人都隻字不提剛才聽到的那些恐怖的往事。回到酒店後，他們相繼上床睡覺了。基婭拉做了噩夢，但令她驚訝的是，夢中的主角不再是伊凡&iddot;哈爾科夫，而變成了一個黑衣男子。那個人想要奪走她懷裡的孩子。她強迫自己醒過來，看見加百列正坐在寫字檯前，檯燈亮得刺眼。他手中的筆在紙上飛快地滑動。

&ldo;你在幹嗎?&rdo;

&ldo;回去睡覺。&rdo;

&ldo;我夢到他了。&rdo;

&ldo;我知道。&rdo;

第二天早晨，加百列還未醒來。基婭拉看見了他辛苦一晚的成果。油畫賣據下面放著一份很多頁紙的檔案。紙是酒店的紙，筆跡是加百列獨特的左手字跡。檔案第一頁的最上方寫著日期和所在城市，還有&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