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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兒還真起了作用,只是苦了小湄,白愛了他一場。
那天,馮爺把話撂下,走了以後,小湄抱頭痛哭了一場,哭到天亮,眼淚快哭幹了,她也想明白了,這位馮爺真是個冷血動物,不值得她去愛,他把話說得這麼絕,自己幹嗎那麼死皮賴臉上趕著?好男人有的是,何必一棵樹上吊死呢?倒是馮爺給錢大江的那把刀讓她真膽兒小了,別的可以先放放,這把刀得給錢大江,不然馮爺一犯混,說不定會出兩條人命。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去找錢大江。甭管錢大江怎麼對她不好,裉節兒上,他們畢竟是親兄妹,這一點,馮爺早就想到了。您說小湄頭腦簡單不?就好像馮爺拿線兒扽著她似的,她邁出的每一步,其實都是馮爺布的局。
錢大江看到馮爺給他的這把刀,當時嚇得小臉兒煞白。他再愛較勁,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較勁。他知道馮爺的爺勁上來,跟誰都不論秧子,他腦子裡浮現出馮爺的那對寒氣逼人的“陰陽眼”,不由得後脊樑溝嗞嗞直冒涼氣。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你,回去吧。”錢大江愣了半天,才打著稀溜兒對小湄說出這句話。
這把刀讓錢大江不敢再跟馮爺過招兒了。他趕緊跟倆姐姐合計如何鳴鼓收金。不過,他們心裡很清楚,折騰這麼一下,雖說沒把馮爺和小湄置於死地,終歸噁心了他們一下,也算是給他倆亮了黃牌,警告他們別想惦記著老爺子的財產,錢家還有人呢。
怎麼收場呢?這回錢大江親自出馬了。他找到小湄的單位的那位女幹部,舌頭像安了彈簧。潑出去的水,愣想往回收。他給女幹部講了一通大道理,從改革開放的經濟發展,到社會安定,家庭和睦,一通兒狂轟濫炸,把那位女幹部說得暈頭轉向,聽他侃了有三個小時,末了兒才聽明白,他說的是小湄的事兒是家庭矛盾,由他們幾個姐弟來處理,希望廠領導不要對小湄怎麼著。
女幹部知道錢大江是大學老師,看他的外表又挺有學問,不能不給他面子,當然,小湄的事兒後來風言風語的越傳越邪乎,廠子裡的同事告訴她,小湄為這事受了刺激,上班經常發愣,有人還在她包裡發現了一瓶安眠藥。女幹部一聽也膽兒小了,檢查也不敢逼她寫了,對她處理的事也扔在了腦後,現找廠工會主席給她做思想工作,小湄的情緒才穩定下來。現在聽錢大江這麼一說,她馬上表態:“我們不會對錢小湄做任何處理的,一定要配合你們做她的思想轉化工作。”
錢大江一聽這話,見好兒就收。他這兒不背後搗鬼了,廠子對小湄也心平氣和了,小湄和馮爺的一場“風流韻事”也就沒幾個人再嚼舌頭了。當然潑出去的水,再往回收,能收得回去嗎?不過,市井風情,街談巷議,風流韻事不斷髮生,新的花邊新聞出來,老的故事也就嚼著沒味兒了。
世界上的事兒,最微妙的是情感。馮爺可以恩威並施,拿剔肉刀恫嚇錢大江,讓小湄起關門誓,答應他了斷前緣,但是情感上的事兒往往藕斷絲連,怎麼能一刀兩斷?再說小湄也不可能馬上就能碰上合適的物件,哪兒有那麼現成的又可心的男人給她預備著。一晃兩年多,小湄的婚事也沒動靜,她的內心世界還藏著對馮爺的那點兒戀情。寂寞的時候,會嚼一嚼那半個小時的愛情滋味,那丁點兒的柔情蜜意,又讓她的心中已然熄滅的愛情火種死灰復燃。
但是她再怎麼復燃也沒有用了,因為馮爺這邊已經心有所屬,不,應該說身有所屬了。怎麼?馮爺娶媳婦了?還真讓您說著了,沒等小湄坐花轎呢,馮爺這兒先“威兒啦哇”了。
說起來,不是馮爺心猿意馬,也不是他喜新厭舊,咱們前文說了,他這輩子壓根兒就沒打算結婚,所以就是碰上西施,他也不會動心,潘金蓮想勾搭他,也束手無策。那麼是誰讓他失了身呢?說出來,您會意想不到,不是別人,是福大爺的女兒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