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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馮爺跟這些老畫家們建立了很深的感情。到了二十個世紀八十年代初,這些老畫家一個個平反昭雪,重新拿起畫筆時,馮爺便直接到這些畫家家裡買畫兒了。
這些老畫家雖然平了反,但是面臨著體弱多病,住房緊張,子女就業等諸多困難,他們得靠手裡的畫筆多掙些錢,來解決眼面前兒的這些難題。當然,一些老畫家在“文革”中一直捱整,抬不起頭來,“文革”結束了,他們得到“解放”,重獲新生,也煥發出從沒有過的藝術激情,所以創作靈感像泉水一樣嘩嘩往外流。
這些老畫家的畫兒,一般都賣給國營畫店,不過當時書畫市場還沒形成氣候,國營畫店收畫兒給的價兒很低。雖然那會兒已經是按平尺論價兒了,但像李可染、黃胄這樣的大畫家,一平尺也不過幾十塊錢。這就讓馮爺抓住了機遇,他到老畫家的家裡買畫兒,先問國營畫店開的是什麼價兒,國營畫店開價一平尺八十塊錢,他就出一百。國營畫店開價一平尺二百塊錢,他就出三百塊錢。總之,他出的價兒要比國營畫店高出一截。而且他言而有信,當場拍錢,決不拖時間欠債。加上他又會來事兒,今兒幫著這個畫家找間房,明兒幫著那個畫家淘換個煤氣罐,後兒幫著另外一個畫家找個老中醫,而且每次登門買畫兒,從不空著手,不是拎幾瓶酒,就是裝個果籃兒送去,讓這些老畫家對他非常信得過。
每次他到哪個老畫家的家裡買畫兒,人家先讓他挑,他挑剩下的,再賣給書畫店。那幾年,他可是真是沒少從這些老畫家的手裡買畫兒。
原本他在“文革”當中,就從造紙廠“撿”了不少書畫,後來他又從他二大爺手裡繼承了大量的畫兒,再加上這幾年收上來的畫兒,您琢磨去吧,馮爺手裡的藏畫兒有多少吧?
再有一樣兒,當馮爺大量收畫兒的時候,大多數人在書畫市場上可還在打著盹兒呢。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京城真正玩書畫兒的人,掰著手指頭數,也不過百十來號。京城後起的那些玩家,當時正在集郵市場上倒騰郵票,為日後玩古玩字畫積累資金呢。而這個時候,馮爺早已捷足先登,把那些好畫兒收入囊中。
等到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那幫後起的玩家靠倒郵票和做服裝、電器、餐飲買賣發了財,騰出手來再玩書畫的時候,書畫市場已經開始升溫了。而此時,馮爺除了把眼瞄著近現代畫家的精品和關注幾位畫壇的後起之秀之外,其餘的已經不入法眼了。他手裡的藏畫兒,足夠他在書畫市場上呼風喚雨了。
皮特陳也非等閒之輩,對中國書畫市場的走向獨具慧眼。雖說他人在香港,不比馮爺近水樓臺先得月,當然他的慧眼再慧,也比不上馮爺的“陰陽眼”。但是他也屬於眼尖手快,熱手抓涼饅頭的人。您想他從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就開始在大陸收畫兒了,那眼力絕對不近視,也不遠視,更不是散光。但讓他非常遺憾的是,跟馮爺沒做成那筆交易,受了一場虛驚之後,他回到香港便檢查出胃上長了瘤子,後來發現是癌,他到美國做了手術,又進行化療,接著在夏威夷休養了五六年,總算安全度過了癌症病人手術後的危險期,把老命保住了。等他恢復了元氣,重新回到大陸的時候,大陸的書畫市場已然急劇升溫,當年那些大名頭畫家的畫兒才幾百塊錢一幅,這會兒已然幾萬十幾萬了。
俗話說,亂世黃金,盛世收藏。老百姓的腰包兒鼓起來以後,自然該想到玩了。古人玩字畫兒,只是文人墨客附庸風雅,為了賞心悅目,陶情養性。現在人玩字畫兒已經不僅僅是欣賞藝術,娛情娛樂了,書畫和其他古玩一樣,既是玩意兒,也是保值升值的投資。皮特陳在香港經歷過經濟由落後到繁榮的過程,他知道古玩字畫一旦成為人們的投資專案,就如同股票和房地產一樣,得往裡“砸錢”,得承擔很大的風險。
薑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