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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辣,醋是陳的酸。皮特陳,悶了七八年,重返江湖之後,感到大陸書畫市場的味道變了。二郎廟坐著個孫大聖,是那個門兒,不是那個神了。他再跟過去似的私下裡找熟人買畫兒,小鼓搗油兒,已然是老鼠尾巴熬湯,油水不大了。所以他做書畫生意直接跟藝術品拍賣公司接觸,不再找馮爺了。
當然,這會兒的馮爺,也不是二十年前的馮爺了。儘管他的爺勁沒變,但眼界大開了,玩的路數也變了。他時不時拿出幾幅藏畫兒,在拍賣市場上亮相,標出個嚇人的高價兒,然後找幾個哥兒們到拍賣會現場舉牌,再把它拍回來。不為別的,一是給拍賣公司撐面兒;二是為了玩一把,過過癮;三是為了炒作,有意抬高某位畫家的畫兒市場行情。
頭些年,他只在大陸的書畫市場上玩玩,後來,玩到了國際藝術品拍賣市場,甚至連蘇富比、嘉士德這樣的大型拍賣會,他也敢拿著自己的畫兒去玩玩,標的價兒極高,拍出去了,算他抄上了。拍不出去,算是過把癮。要不錢大江怎麼說他是“畫蟲兒”呢。他這條“蟲兒”的確撲騰得不善。
馮爺越玩越大,並不把皮特陳放在眼裡了。
但是京城的書畫“圈兒”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這是怎麼一句話呢?
說大,眼下,玩書畫的人不少。玩,也分怎麼個玩兒法。玩有大玩小玩兒之分,有靜心玩和隨意玩兒之別,有真玩和假玩兒之異。
通常家裡掛兩張畫兒,或認識某位名畫家,人家出於人情或客情送您一幅畫兒,您把它收起來,一旦有個應急需要錢的時候,您再出手,這不能算真玩。
本來是玩瓷器或玉器的,在潘家園這類舊貨市場碰上一幅名畫兒,花錢不多,把它買下來,也算撿了個漏兒,在玩瓷器同時,捎帶手玩玩字畫,這隻能說是小玩兒或隨意玩兒。
這種玩書畫的人可就多了,當然他們也很關注書畫市場的動向,所以說書畫圈兒很大。
真正像馮爺這樣一天到晚腦子裡不想別的,只琢磨書畫兒的玩家並不多。他們是屬於真玩兒或大玩兒。
當然這裡也分著層次,比如有人玩字畫兒真敢下手抓,捨得投資。拍賣會上,一幅齊白石的畫兒起拍價兒一千萬,他敢把它拍下來。一幅李可染的山水,起拍價八百萬,他也會不帶眨麼眼的把它收入囊中。
這種人甭問,三種可能,一是投資,二是洗錢,三是莊家。這屬於燒錢,玩的就是一個心跳。
進入二十一世紀,中國的億萬富翁多起來,財富的標誌已不僅限於別墅、汽車、金銀首飾,古玩字畫的收藏也成為“不動產”的財富。衡量一個人富不富,窮不窮,有時要看他手裡有沒有,或者說有多少名人字畫,這叫為富而玩。
還有一種所謂的玩家,手裡藏畫兒很多,但不是為了收藏,而是為了倒騰發財,說他是畫商,他又沒有營業執照和店鋪,說他是收藏家,他又不夠那份兒,這種人在書畫市場比較活躍,認識不少畫家,各個拍賣會也常去,跟拍賣公司也保持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其實這類人才應該算真正的“畫蟲兒”。
另外一類玩家,屬於真正的收藏家,人家只收不賣,收畫兒不是為了投資,也不是為了發財,而是為了藝術欣賞。他們的境界比較高,馮爺的二大爺馮子才和錢顥就屬於這類玩家。
到馮爺這兒,您會問了:他算哪一類呀?
毫無疑問,他是真玩,但把他歸到收藏家裡,他確實學識淵博,眼力不俗,鑑定書畫絕對不遜於目前國內頂尖的鑑定家,但他那放蕩不羈的爺勁,又不像是鑑定家。加上他一沒學歷,二沒職稱,三沒公職,四沒頭銜,又沒有那麼高的境界,而且他也賣畫兒。把他歸到書畫商裡,他又山核桃差著一格呢,他不完全是靠賣畫兒生存,當然他也沒有營業執照和店鋪。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