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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敢掉以輕心,徐則安更是衣不解帶地日夜守著,每日只睡兩三個時辰,為陸玄磯續命之藥,全部自宮中帶出,儘是好藥,其中不乏千金難求者。
眾人都不敢奢望陸玄磯好轉,只祈他能將那口氣撐到夙願終了之時。陸玄磯自己亦是如此所願,此生他再別無所求,即便如今已經不太能記事,往往剛發生的事,轉眼便忘,可他卻始終記得那座小拱橋,和橋下芳名檀思的女子。
她說過,要在小橋上等他。她也說過,一定要去那裡找她。他記了半生,怎會輕易遺忘?
路上整整行了一月,終於抵達陸玄磯唸了幾十年的小鎮,而他已是日薄於西山之態了。
一別如許年的水鄉小鎮,一如初遇檀思那日,幾無改變。
除了陸玄磯,其他人都是初次身臨。
一來方知,小鎮裡的拱橋又豈是一座?眾人原本還有些擔心,畢竟依照陸玄磯如今狀況,加之闊別數十年,不記行路實屬常情,卻不料,陸玄磯記得清清楚楚,並親自為車夫指路,即使他硬擠出喉嚨的話已難以成句,但他仍是用盡力氣以簡字而道,再配以手上動作,予其示意。
很快,車夫在陸玄磯一條路一條路的指引下,終於駛達拱橋。
陸玄磯渾不著力,已無法自主下車,為人子的陸上燊便將這個曾經身形健碩、如今卻弱不勝衣的父親背下車,扶著他一步步走上拱橋。
這些日子以來,陸玄磯從未笑過,而此時,他站在拱橋之上,俯視橋下清涓流水,露出一抹心滿意足的笑虹。
陸玄磯伸出一隻手,指著橋下,對著扶在自己身側的陸上燊艱難吃力地道:&ldo;為父……當年……橋下……遇上……你娘……檀思。&rdo;
陸上燊卻不作聲,淚水已將其雙眸重重蒙上。
陸玄磯忽然迴光返照,面上烏氣如密雲乍破,金輪拱出,晴陽正朗,&ldo;思兒,讓你等……久了,我就來……陪你了。&rdo;
悠揚笛聲響起,那位服白衣、吹玉笛的女子立於木船上,緩緩而來。
&ldo;我就……說了,你……穿……穿什麼……都……好看。&rdo;陸玄磯緩緩閉上雙眼,抬於半空的手倏地垂下。
陸上燊緊緊地抱著他,不致其軟身倒地,抑制不住失去父親的傷痛,悲喊一聲:&ldo;爹。&rdo;
煙水依舊悠悠,涓涓而下,而橋下再無那個吹笛的女子。
陸玄磯走了,追尋他此生最愛的那個女子去了。
在小鎮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一早,陸上燊便帶著陸玄磯的遺體踏上回京之路。
回京後,葬儀已經結束,空棺也已經下葬,未免被人發覺,已是新皇的陸上翎與陸上燊商議之後,只在皇陵小辦了一場,而後便將陸玄磯的遺體和檀思葬在了一起。
歷經重重磨難,終得與卿死後同穴。
一切事情彷彿都已塵埃落定,陸上翎和羽太后讓陸上燊留在朝堂之提議,被陸上燊謝言婉拒。決不入朝是他雙親遺願,現在也成了他終生不會考慮之事。
辭別陸上翎和羽太后之後,陸上燊只帶了三三兩兩的隨從,便縱情山水去了。
十五年後,一襲墨藍綢衣的男子行在街上,其腰間單翼玉佩潤澤無暇,年過半百,卻風度不減,舉手投足,端的是一份不羈的雅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