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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挺在曹順章面前跪了下來。
曹順章動了一下，然後決定不要動，最後他覺得動或者不動都不自然。
&ldo;幹什麼？&rdo;
&ldo;對不起，爸爸。&rdo;
零從來沒有對他的父親說過這三個字。這三個字導致曹順章臉頰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兩下，並讓他回話時有點嘎聲：&ldo;對不起什麼？&rdo;
&ldo;對不起這麼多年，十四年，扔下了您和小囡。&rdo;
曹順章生硬地說：&ldo;死不了。&rdo;
&ldo;爸爸，有什麼不開心的事？&rdo;
&ldo;有你還有什麼開心事？……&rdo;曹順章打住了這種惡聲惡氣的慣性，換了一種口氣說，&ldo;做生意虧了一大筆。&rdo;
&ldo;家裡人都在，這就是好。&rdo;
&ldo;是的……死不了。&rdo;曹順章彆扭地看了看兒子，不是因為兒子跪著，而是因為自己有些動情，他因這種動情覺得彆扭，&ldo;起來起來。&rdo;
&ldo;我發現這麼跪著挺踏實的，剛發現。&rdo;
曹順章橫了零一眼：&ldo;我還想我要死了，你做孝子，恐怕都不會給弔唁的下跪。&rdo;
零微笑：&ldo;那得一萬年以後了。&rdo;
&ldo;媽的。我就知道你看你老子時怎麼想，你一定在想，這隻一萬年不死的老王八。&rdo;
零笑，曹順章也笑，但這爺倆笑起來就像針鋒相對。於是曹順章又恢復到他一向的那個樣子：&ldo;提大包的，你該去掙今天飯錢了。&rdo;
零從家裡出來，再次在家門口遇上了曹葫蘆，青布長衫，淋得透濕，在門廊甩去油布雨傘上的水，活像一條雨地裡的黑色泥鰍。
曹葫蘆：&ldo;二少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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