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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北堂居。
溪兒恰巧安寢,或許,還不知道外頭傳言。
甚好,免得一場痛哭流涕。
待到妹妹睡醒,他已經用計,平息讕言。
另者,須得想辦法,還擊父親母親,不能讓溪兒白受彥息居之屈。
諸事完畢,他忽而想起顧沅穹說的話:“從小到大,一直敬作親生兄長之人,親情忽成佔有,你設身處地想想,她能接受嗎?”
寧奉哲獨坐靜思。
璃王謀略,在我之上,受他牽制,我難以回到皇族。
加之,母親珍視骨肉、看重顏面,縱有扶持之心,也不會同意,讓我以顧族之身,登上龍座。
更兼,父皇,不加重用。
我這輩子,直至入土,估計都要姓寧。
那麼,我與她,便是終生兄妹,無緣改變。
終生無改,談何接受?
假若,尋到溪兒的親生尊慈,事或會有轉機?
可是,父親母親有《行房記錄冊》為證,我何以反駁血緣?
她之尊慈,捨得送養孩子,必是窮苦、流放之人。真若如此,溪兒更是認親無望。
寧奉哲苦悶煩心。
怎就偏偏是她?
我為何偏偏對她青眼有加?
書案,放著一本書,寧奉哲昨日讀到一半,想著今日繼續翻閱,便就沒有合上。
書上,寫著一句話:道途昏暗,晦晦不知其芒。
寧奉哲眸光一黯。
“晦……”
“晦者,隱晦不明,含蓄不露。”
“不如改稱晦心,時刻提醒自身,隱晦我心。”
“溪兒在苑,我自當相隨。”
北堂居,是聖上賜名,他無權改之,因此入宮求見,上表請求。
顧孟禎開啟奏本,閱看錶文。
“晦心苑?”
寧奉哲託詞,侃侃而道。
“受命父皇,藏巧守拙,兒臣夙夜匪懈,終日不敢忘懷。”
“奈有思量計策之重、察覺良機之任,兒臣深恐有負皇命,故想改稱,以此提點自己。”
顧孟禎默然沉思。
奉哲之名,寄託莊叔父之德。
北堂居,則是朕困在顧府時的居處。
原意,希望莊叔父入住北堂居,與我相伴。可朕,早就不住顧府。
確實不該讓莊叔父,身困北堂居。
晦心隱意,一如莊叔父對我的親情,寓意還不錯。
只是……
“你還小,大約不懂,這‘苑’字,不甚妥當。”
寧奉哲繼續說辭。
“溪兒睿智,父皇有意今後重用,兒臣改用‘苑’字,以結其心,為父皇招安大賢謀臣。”
“父皇或有不知,溪兒住處,便是湘竹苑。”
顧孟禎仍是拒絕。
“朕知道,是你母親所改。”
“然而,你的居處,絕對不能稱作苑。”
寧奉哲想不明白,又非他住,為何拒之,於是斗膽提問。
“敢問何故?”
顧孟禎威儀凜凜,不予回答。
“休得多問。”
“朕允准你,改作晦心居。”
寧奉哲面露一分難色。
苑字何意,他已明瞭。
其實,他理應帶她離苑,而非隨之沉淪,溪兒一定不喜待在苑中。
湘竹苑之名,不便改動;可以擇選他處,為溪兒建居。
簡單想罷,他褪去難色,叩首一禮。
“兒臣,謝父皇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