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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禎又好奇的問道:“他們是誰的屬官?”
“王安石。”龐籍道。
“哦。”趙禎捻著鬍鬚少頃,“原來是他。”
在趙禎看來,那王安石也是怪異處頗多,在別人口裡有點譁眾取寵似的矯情。
但幾次親自面檢王安石,趙禎又發現王安石不似矯情,反正就是怪,很“扭”的感覺。
趙禎道:“王安石這人總覺得扭,文彥博最看重他,結果朕允許宰臣推薦官員升職時,他王安石卻拒絕了文彥博的抬舉,否則其實他歷練也差不多了,該入京做事了。”
這是真事。
龐籍清清楚楚,王安石就這德行,要說他矯情,他也真不是狄青式的矯情。
狄青是受了樞密副使職位,又想標新立異,拒絕洗掉臉上的刺印。才被認為是矯情,遭遇了文彥博等人強烈打壓的。
至於王安石,他除了自身就是文人中的大家,連“升職”都拒絕了。很明顯是不願意做文彥博門生,不願意政治站隊,有他自己獨樹一幟的政治理念。
那樣一來,即使有點讓文彥博下不來臺,卻也能贏得不少關注,顯得很清高很有氣節。
“那兩書生真的很特別,卻原來是王安石的人,那也就不覺得怪了。”
趙禎關心的道:“前陣子王安石組織糧草進廣南,卻時值康州淪陷的最黑暗歲月,那兩書生就打著尋找王安石的名譽進廣南的,現在呢,找到王安石了嗎?”
龐籍趕緊道:“官家莫要操心,他們沒找到王安石。但當時王安石不迂腐,得知康州淪陷後就隱秘後退,最終把糧草寄於桂州陳署處,自身早已返回常州處理事務。聽說他們於常州搞了農牧新政,正是關鍵期,這才是王安石沒留在廣西幫扶的緣故。”
到了這年歲,早沒了爭雄之心,所以趙禎最頭疼聽到xx新政。
但凡一有新政就要改革,改革是什麼呢?
是拿刀砍自己,讓自己的核心班底放棄既得利益,這如何是簡單能做到的?
好在此番他們自己埋頭搞自己的,沒大肆宣揚,沒有強迫別人“你必須同意我”。
加之現在舉國注意力都在水災和戰事上,那就還好。
想定,趙禎道:“兩浙路尤其常州,此番於國難中表現突出,朕不想對此干涉了,由他們折騰好了。不論是兩浙行營之軍事,還是兩浙之農牧政務,讓他們大的小的,都便宜行事吧。朕信任他們,他們是南方半壁江山政務和軍事上的砥柱中流,這時期有他們在,國之幸,民之幸,朕之幸也。”
哪想到王安石那大愣頭青有這等運氣?不但政務搞得有板有眼,麾下兩個腦殼有坑的小愣頭青,卻真的以九人從江南起兵,現在已隱然有了決戰柳州之實力。
當然有實力歸有實力,最終要看他趙平安敢不敢打?
現在的大宋,真的太需要一次大的勝利,來喚醒整個國家共赴難關的信心和決心。
狄青有可能做到,但即使黃河決口的事嚇到老高,立即轉變政策保舉狄青出陣,恐怕最快也要五個月後才能真的參戰。
而趙平安和呂世傑,如果,假設,要是……老龐近乎幻想的覺著,他們若能在今年入冬以前,交出一份漂亮的答卷,也就好了……
“狄帥出陣,狄帥出陣了。”
黃河決口後,徹底斷絕了調遣西軍入廣參戰的念想,也就處於國朝最至暗時刻。
樞密使高若吶也感心力交瘁,也不去想政治問題,再不想看誰的臉色,打出了所能打的最後一張牌:保舉狄青帥捧日軍出陣廣東。
但又拖了三日,直至六月七日皇帝趙禎的病才略好些,拖著病體臨朝受天子劍,命狄青為兩廣宣撫使摔捧日軍右廂入廣作戰,以挽救風雨飄搖的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