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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不在乎豐國存亡。」她冷笑,「何況你的風格向來畏手畏腳,怎麼會僅僅為了救豐就去動楚國?」
被她這樣毫不留情地點破,他的表情也沒有分毫變化:「這是其一,殿下。其二是,在下的父母兄弟,就是被楚厲王的軍隊殺死的。」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沉默地審視著他。
「不知這個理由,夠不夠?」他平靜與她對視。
這是他第一次說起他的身世。她曾經試圖查探他的底細,但只知他浪跡萍蹤地輾轉了大半個中原,甚至還去過極北之地,卻就是查不出來他從何處啟程的。他說他是豐國人,她也只能姑且相信。
她想從他的臉上找出破綻,卻無果。
「在下舊家在沐城。」他續道,「沐城與楚國接壤,十年前,楚厲王在楚國西陲圍獵,出了邊境,口渴而進入一個農家。農家招待不周,楚厲王便殺了他們全村。」
她記得這件事。十年前,她十三歲,剛剛成為楚厲王的王后。
「只有你逃了出來?」她面無表情。
「只有我逃了出來。」柳斜橋點點頭,「我在亡父的屍身下躺了兩天才逃出來,連家人的屍首都不敢收殮。所以殿下問我父母墳塋,我確乎是不在乎的,因為我的父母沒有墳塋。」
他的面色坦然,好像那十年前的陰霾已全然不能侵擾到他。獨自偷生的羞愧,含垢忍恥的壓抑,這些逃難者慣常應有的情緒似乎絕不會出現在他的臉上。
她忽然笑了起來,明眸裡波光流轉,艷而近妖,「柳先生,現下是你在求我。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樣子。」
「不錯……」他的手指摩挲過案上的酒杯,「殿下需要什麼憑證?」
徐斂眉笑道:「其實本宮也不那麼在乎你究竟是哪裡人,做了什麼,族人怎麼死的,你的一切言行都有什麼背後的目的。本宮只要確證一點,那就是你同本宮一定在一條船上。本宮若是翻了船,你也不能倖免。」
說到這裡,柳斜橋終於露出了微微驚訝、乃至於激賞的神色。
「殿下是明白人。」他禮貌地道。
「坦白說,本宮不想伐楚。費力太大,而收效難測。更何況出師無名——只是為了酒宴上對救命恩人的一個承諾,就要犧牲千萬將士的性命?那未免太兒戲了。」她一字一頓道,聲音清冷而有力,「可偏偏是父君有言在先,也就是徐國有言在先,本宮不得不履行諾言。但本宮在出兵之前,必須先知道你不會背叛本宮。」
他的眸光漸漸靜了,「殿下想如何做?」
「你娶我,」她盯著他,目光冷得像冰。明明是撒嬌耍痴一般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成了大國強兵的威脅,「我便發兵。」
他默了很久。
她嘲諷地勾起嘴角,「先生娶了本宮,徐國發兵伐楚便是為駙馬舊家報仇,豐國得了徐國臂助,又何愁亡滅?而若徐國失勢,你也再無法逃往別國——你知道,徐國在天下間的名聲可不怎麼樣。本宮將這些都告與你了,你可不能說本宮言而無信。」
他抬頭,「您這是在賭。」
徐斂眉若不在意地道:「本宮一直在賭。本宮給過你機會放你走,你卻自己回來了。」
他輕輕道:「是,我不會走。」
「那你要證明給我看。」她毫不妥協。
他怔怔然望向她。此刻的她姿態高傲,神容冷漠,猶如一隻金色的鳳凰。她的每一句話都有著十成的把握,每一個語氣底下都埋著機關和陷阱。他過去竟是太小看她了,她偶爾在他面前露出小女兒的模樣,原來竟只是他看走了眼。
他怎麼就會看走了眼的?這個女人從十二歲時起就掌政治國了,她美麗、狡猾、無情,像只心機深重的狐狸。可是他明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