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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耳朵在晚上特別靈敏,以至於一到晚上稍微有點動靜我就睡不著,這段時間無數次被驚醒,有時幾乎徹夜不眠!”
蔣天順見到我的第一眼時就對我說,此刻的我就能猜到這次的“碎片”是聽覺。
我看著他兩眼間厚重的黑眼圈,黏在一起呈雞窩狀的頭髮,臉上的大油皮反射著夜間咖啡館的光,就像油膩膩剛炒完菜的鍋底,他的目光透著一種虛弱和憂鬱,不過隱隱間會閃爍一絲強烈的渴望。
我自覺得觀察力不錯,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種眼神似乎不懷好意。
我直了直身體,喝了一口冰美式,不過我的嘴裡沒有任何味覺,喝什麼都像白開水一樣寡淡。
“說吧,在你的身上有什麼異常?”我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
“在晚上睡覺時,凡是我所厭惡的聲音,我都能讓其徹底消失!”
我不明白這句話裡的意思,以為他的大腦只是徹底遮蔽了這些聲音,隨即問道:
“這不是好事嗎,那你怎麼還睡不著?畢竟人的耳朵可不像眼睛能夠徹底關閉。”
他的雙手從桌底裡拿出來,有些激動似的用雙手擺了擺,反駁道:
“不,你誤會了,徹底消失的意思不是那些聲音我聽不到,我指的是聲音的來源消失,我最近才發現我的耳朵突然出現了這種能力。”
他說話的語氣有些激動,似乎很害怕我不理解他的意思,我示意他不要著急。
“你先別急,你能講講事情的前因後果嗎?
一切的起因要從蔣天順租房子開始,再次備戰考研讓他倍感壓力,所以他必須選擇一個環境優異,相對安靜的學習環境,找了許久,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價效比非常高的房子。
該小區位於千湖大學的邊上,屬於教師公寓,毗鄰大學之畔自然環境優美,他終於租到了一個帶有陽臺和獨衛的房子。
這套房子是大戶型,共四個房間,每一個都帶有獨立衛生間,而且蔣天順的房間是唯一一個擁有陽臺的,不過可惜的是陽臺被一分為二,僅用一道防盜門和簾布隔開,起初,另一半的陽臺並沒有什麼人來,對他的影響不大。
每次租房,開始的那段時光都是那麼美好。寬敞的房間,開闊的視野,安靜的環境,坐北朝南才能享受的充沛陽光,這一切令他心情愉悅。
遙想到上一次糟糕的合租經歷,一套房子五個房間,卻住了八個人,原因是其中三個房間住了兩對情侶,一對中年夫妻,雖然自己是單間,但他無時無刻都會感受到此處的壓抑和擁擠,特別是每天晚上和早晨搶廁所洗漱,解決三急之時,每次都只能排隊,好不容易有人出來了,其他人竟然已經做好了衝刺的準備,一旦有人結束,回到房間關門的那一刻,迅速有人發起百米衝刺,開啟門,鑽進去,用力反鎖,這種聲音震天響,無疑是在向周圍的人宣誓主權——此廁有人,在如此惡劣的生存環境下,人人都練就了一副好聽力。
蔣天順每次都只能排到末尾,有時甚至為了能夠及時洗澡洗衣服,回來連外賣都不吃,就一頭扎進廁所。但他並不是每次都能夠這麼早回來的。這還不算什麼,更糟糕的是隔壁的中年夫婦隔三差五就會邀請一批“工友”回來聚餐,此時就有醉酒說胡話的,有狺狺狂吠的,甚至還有走鄰竄舍的,直到某個喝得酩酊大醉,渾身酒氣的中年人敲響了他的房門,一向軟弱的他最終選擇了投訴,情況才有所好轉。
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還不是最為致命的,更可怕的是室友的動靜對自己造成的影響,加上搶廁所讓他備受折磨,這一年來練就非常好的聽力。室友們幾乎一個比一個“順風耳”,所以這一切最終導致他在睡覺時忍受不了任何的動靜,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就會被喚醒,但偏偏在他患上失眠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