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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皇后的威儀,全沒有了,春渥愁眉苦臉看著她在榻上打滾,無可奈何。
“聖人看開些罷,如今你都嫁給他了,也算是功德圓滿了。別把他想得太壞,愛慕一個人有什麼錯?我知道你難以接受,可這是老天的安排。前世種下因,今世結出果。也許之前和雲觀相遇,就是為了促成和官家的姻緣。”
春渥磨破了嘴皮子,顯然沒能叫她好過多少。她漲紅了臉把收到的信遞與她看,“他都寫了些什麼?思卿不得安枕,恨不能肋下生翅與卿團聚……卿安則吾安,卿若一慟,則吾雖遠必哭相和……他好無恥,虧他說得出來!”
春渥很尷尬,支吾道:“寫得蠻好,情真意切……”
她調過視線來大嗔:“你還替他說話!”
“好、好……”春渥只得賠笑,“我不替他說話,我替你著想。我沒有這福氣做你的親生母親,可你是我餵養大的,我時刻都在心疼你。我希望你能嫁個好人家,與夫婿舉案齊眉。如今前一項已經實現,就餘後一項了,聖人不想讓我安心麼?找個時機同官家好好談談吧,雲觀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硬要說,不過是小叔罷了。”
她坐在那裡擰著眉心和自己較勁,想了半天道:“娘說得是,我是該與他好好談談了。”
她立起來往前殿去,春渥忙追上去阻攔,“昨日太后禁了你的足,終不好明著違抗。況且金姑娘夜探紫宸殿的事透露不得,傳出去了是死罪,你莫不是打算找官家對質?”
她雖然氣惱,還沒被衝昏頭。信是偷來的,即便讓她有了把柄,也是個見不得光的把柄。她得上福寧宮去,總會發現些蛛絲馬跡的。再說他眼下傷勢怎麼樣了,她心裡也有些惦念……
有時想想,自己的確是個反覆無常的人,一面恨他,一面又牽掛他。別不是被春渥說中了,不知不覺喜歡上了他罷。她被自己嚇了一跳,不會的,怎麼能夠呢!相處兩個月,沒發覺他哪裡好,除了喜怒無常還有什麼?
她怏怏地,但是總要出去的。喚時照來,“你去福寧宮跑一趟,就說我不放心官家,派你去詢問官家身體。見到錄景再讓他遞個話,求官家讓我去照顧他……”
她話音才落,林蔭道上匆匆跑來個人,是福寧宮的內侍高品。到了階下長揖,捏著嗓子傳話:“陛下有令,請聖人至福寧殿見駕。”
真是巧得很,正中下懷。她正了臉色頷首,回頭對春渥道:“知會徐尚宮,讓她上寶慈宮去,把官家召我的事回稟太后。”
春渥福身道是,攙她下階陛,低聲囑咐:“萬不能造次,官家畢竟是國君,傷了他的臉面,只怕你也下不得臺。”
她撅了嘴不大高興,卻也往心裡去,應了聲知道了,“我有眼色,會見機行事的。”廣袖一舒,對掖起雙手來,由內人引領著往福寧宮去了。
福寧宮有前後三個寢殿,供今上隨意居住。昨日遇襲事發倉促,便安置在福寧殿裡了。大婚是在柔儀殿,她閒來無聊到處都看過,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倒是那個福寧殿,似乎有些禁地的味道。今天是個好機會,趁著他不能走動,她可以四下探一探。
她上丹陛入正殿,可巧持盈在,隔著屏風聽見她細細的聲氣,似乎在哭吧。說官家怎的弄成了這樣,奴奴心如刀絞。
她有點不屑,傳她來,叫她看他和貴妃做戲麼?她站住了腳,讓錄景進去通傳。貴妃正柔腸寸斷,萬一不小心破了什麼,豈不驚壞鴛鴦?
錄景請了旨,很快便退出來引她入內。她慢吞吞挪步,繞過屏風,果見持盈哭得梨花帶雨模樣。其實入了禁庭,有誰不在演戲?對一個幾乎陌生的人,能有多少感情?她是很能體諒她的,大家都不容易。雖然她不怎麼喜歡她,但也不至於很討厭。
持盈拭淚對她參拜,她抬了抬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