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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長得那樣吧!
她慢慢搖頭,“我聽我孃孃零星說起過一些,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持盈端起茶盞抿了口,眼波從碗口上方漾出來。潤了潤嗓子,復又把盞放回香几上,“我聽說官家不愛說話,我常想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如何治理國家呢,言官頂撞他,他怎麼反駁?難道寫下來麼?”
穠華笑道:“不愛說話罷了,又不是啞巴,別人罵他還不知道回嘴麼!我看大鉞在他治下富庶得很,想必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持盈笑吟吟望著她,“阿姊喜歡官家這樣的人麼?你說官家會選誰做皇后?”
她倒是不帶拐彎,穠華一下子被她問住了,含糊道:“誰做皇后,真說不好。倘若官家冊封的是妹妹,我日後便要多仰仗妹妹關照了。”
持盈連連擺手,“斷不會是我的,我倒覺得官家會看上阿姊。阿姊長得多美啊,我從小到大沒見過這麼標緻的人兒。我在烏戎時,大內個個說我好看,害我信以為真了。可今天見了阿姊,才發現自己半點女人味也無。阿姊坐在這裡像一幅畫兒,官家一定喜歡你。剛才阿姊說的話我少不得也要說一遍,要是阿姊掌了鳳印,千萬要看顧我些。我若有哪裡不足,阿姊莫生我的氣,我年輕不懂事,阿姊只管教導我。”
可見是不相上下,至少在她眼裡,自己算得上是個勁敵,否則不會說得這麼圓融。女人在一起,要顯得懂禮數就得相互吹捧,有來有往才是道理。她誇你,你生受了,這是你失態。必須誇回去,兩下里都得宜,才能各生歡喜。
穠華就燈看她,少女的面板光潔,踏上和親路前開了臉,細小的絨發汗毛都清理乾淨,越發像美玉拂了塵,光鮮得直達人心。
“宮廷是個沉悶的地方,進去了就被困在四方城裡。妹妹天質自然,同你在一起心裡格外舒稱。官家在前朝為國事繁忙,回了禁庭必定願意松泛些,我若是他,怎麼不選你?”她抿嘴淺笑,轉而拍拍她的手道,“咱們都別猜了吧,宮中自有考量。官家仁孝,上面還有太后,咱們盤算得再好,終歸要聽人家的意思。”
持盈點頭不迭,“阿姊說得很是,反正寸步留心總沒有錯。我一向大喇喇慣了,擔心入宮後惹得太后和官家不快,阿姊要是察覺哪裡不對,千萬提點我。”
穠華與她周旋半天,說的都是無意義的場面話,也弄得口乾舌燥。正想問她在不在這裡用飯,她身邊女官進來道了一福,湊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跳下官帽椅嘆道:“叨擾了阿姊半天,我該回去了。這幾天路上顛簸睡不好覺,叫醫官開了方子,每日早晚都要喝上兩碗,真是苦不堪言。明天咱們一同入宮,還有再見面的時候,今日就先告辭了。”她出門下臺階,回身揮了揮手,“阿姊留步,早些歇息,否則明天眼下有青影,就不好看嘍。”
穠華含笑送別,看她出了垂花門才轉回屋裡。這時黃門絡繹送食盒進來,金姑子攙她落座,低聲道:“這位公主不簡單,小小年紀這樣會說話,長公主要小心,千萬不可和她交心。”
她哦了聲,“金姐姐怎麼看出她不簡單?”
金姑子拿巾櫛擦了銀箸遞給她,“我們在宮中見的人多,單看容色就能猜出七八分。琴臺公主眼神閃爍,不似長公主從容不迫。這種人太過活絡,即便沒有歪心思,也在壞與不壞的邊緣,難有真心。”
穠華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拐著彎說我眼神足,盯人能盯出個窟窿來。”
幾位女官聞言吃吃笑起來,弦兒繃得太緊了,難得有舒闊的時候。
她略用了幾筷姜豉,叫人翻黃曆來看,喃喃道:“從建安到這裡走了五十七天,先生應該已經到了……”轉頭問佛哥,“有沒有人來四方館打聽我?”
佛哥說沒有,“公主在汴梁有舊相識?”
穠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