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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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板上,在水晶吊燈中穿梭,時上時下,飛個不停。等到醒來時,總是累得汗流浹背。 夠了,瑪蒂爾德已經把自己介紹了一番,如果她願意的話,她可以繼續說上幾個鐘頭,而且一定一點都不枯燥,可是她並不是在這兒要講述她生活中的點滴給我們聽的。 ***阿里斯第德·朋密爾今年二十七歲,頭髮卷卷的,有深度近視,家住聖文生·第羅斯。 一九一六年,他跟瑪奈克在同一部隊,他是廚房裡的炊事員。秋天的戰役結束後,他趁著休假的機會來看瑪蒂爾德,為她帶來了一些有關她未婚夫的好訊息、一張他咧著嘴微笑的照片和一副他跟某個戰友用東西換來的耳環,至於是用什麼東西交換的,阿里斯第德並沒有說明。 聽他的講述,似乎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包括正在打的戰爭在內。可是,瑪蒂爾德接著問了他一些他沒準備的問題,他變得面紅耳赤,眼鏡上佈滿水蒸氣,支支吾吾地換了話題。他告訴瑪蒂爾德夏天發生的意外事件: 當時瑪奈克的身上如何沾滿了戰友的血,他如何扯掉自己的衣服,如何全身赤裸地被抬回後方。他也講到瑪奈克因故意服毒裝病被軍事法庭審判的事件,審判官如何從輕發落,還有後來瑪奈克無緣無故發抖等症狀。 幾個月過去了,四月十七日那天,瑪奈克的父母正式接到他們兒子去世的訊息,阿里斯第德也剛巧休假回來,跟仙諾士鎮一個伐木商的女兒舉行婚禮。他的岳父也就是他原來的老闆。瑪蒂爾德只能在他步出教堂時跟他講上兩分鐘的話。他說,他很為瑪奈克的遭遇感到難過,瑪奈克實在是個好青年。可是由於他自己不上前線作戰,只待在廚房的爐灶邊做大鍋飯,所以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點兒也不清楚。 說完後,他就保持沉默,站在據說會保佑婚姻天長地久的雨中。過小的軍服緊緊包在他身上,可能今晚的新婚之夜也不會脫下來,說不定緊急命令一下來他就得趕回去報到。瑪蒂爾德看到他這種態度,自然氣得把他臭罵一頓。他呢,什麼也不說,低著頭,雨水順著頭髮不停流下來,眼睛盯著鞋尖,無言地承受著一個不邀自來的客人的咒罵,一直到西爾萬出現,把惡形惡狀潑婦似的瑪蒂爾德帶走,帶回家去,帶得離他們遠遠的。 今年退伍下來以後,阿里斯第德又回去做他的採樹脂工人。可是自從他成了老闆的女婿以後,就開始跟老闆鬧意見,甚至兩人大打出手。結果阿里斯第德的眼鏡撞破了,他岳父的額頭也撞裂了一條縫。貝內迪特向來是瑪蒂爾德的地方新聞來源,根據她的報道,阿里斯第德一怒之下,準備帶著懷孕的妻子和兩個拖著鼻涕的小鬼頭出外謀生,移居他鄉。貝內迪特學著那些久經戰火洗禮的老兵,搖著頭說:“沒有好結果哦!” 有時候,瑪蒂爾德坐車去港口或去湖邊時,會在路上碰到阿里斯第德。他只是很有禮貌地跟她打招呼,然後把頭轉過去,繼續踩著腳踏車前進。現在,瑪蒂爾德聽了艾斯普蘭薩的講述以後,不再敵視阿里斯第德了。她現在瞭解,從他結婚那天起一直到現在,他故意保持沉默是為了讓瑪奈克故鄉的父老對他留下一個好印象。她想去看他,告訴他她明白了,請求他原諒她的粗魯行為和語言。她要告訴他不用再感到為難,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坦白告訴她。 喬治·戈爾努一邊用游泳健將的大手搓揉她,一邊回答她的問題:“阿里斯第德?今天你找不到他的,他進森林去了。不過,明天的水上比武大賽,我們兩人同一隊,你可以到運河邊,把他從水中撈上來。” 第二天是個星期天,西爾萬開車送瑪蒂爾德到布第高河邊,然後展開手推車,把瑪蒂爾德安頓在一把遮陽傘下。到處都是旗幟、鮮豔的顏色和嘈雜喧譁的聲音。很多遠道而來的人散佈在各處,甚至跑到搭在運河上的木頭天橋上,結果警察不得不把他們驅離。大人呼朋引伴,小孩互相追逐,小小孩坐在嬰兒推車裡,被像是來自非洲的太陽猛烈照曬著。 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