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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陪護葉景的員工打來的,他有些著急,&ldo;沈總,葉總醒了。現在剛輸完液,他就堅持要回家,我攔不住。&rdo;
沈念秋想了一下,&ldo;你把電話給他。&rdo;
很快,話筒裡便傳來葉景的聲音,&ldo;念秋,我住不慣醫院,又沒什麼大事,醫生說可以回家,只要每天到醫院來輸液就行了。&rdo;
沈念秋知道他的脾氣,雖然溫和,可固執起來卻像頭牛,很倔,根本不聽勸。她考慮了一會兒便道:&ldo;那你等著,我過去接你。你家的門才修好,剛刷了漆,暫時不能住人,你先到我家住吧。&rdo;
&ldo;那……不妥吧?&rdo;葉景很猶豫。
&ldo;有什麼不妥的?&rdo;沈念秋不由分說,&ldo;你在醫院等著,我這就過去。&rdo;
她駕車穿越風雨中的城市,把葉景和那個陪護的員工接上,先將那個員工送到酒店的宿舍,然後才回自己的家。
葉景的燒已經退了很多,感覺更加虛弱、疲憊。他窩在座椅裡,看著雨刮器有節奏地滑過擋風玻璃,看著路燈光被雨滴折she,化作一團一團的光暈,一直默不做聲。
沈念秋的家也是兩居室,她拿出一套男人的睡衣和新的洗漱用具交給葉景,然後搬出摺疊床,鋪上被褥,放上枕頭,就催促他躺下。
那套睡衣很大,葉景套在身上後便明白過來,這一定是譚柏鈞的。沒想到兩人的關係已經深到這個地步,他對譚柏鈞待沈念秋的態度就有點不以為然了,不過,現在他自顧不暇,也沒力氣去管他們的事。洗漱好,換上睡衣,他便順從地躺上床,一時卻睡不著。
沈念秋坐在旁邊,微笑著陪他說話。她正在糾結要不要告訴他方曉顏可能在雲南的事,葉景卻輕輕地說:&ldo;念秋,我看到曉顏了。&rdo;
沈念秋吃了一驚,&ldo;在哪裡?&rdo;
&ldo;在我家。&rdo;葉景痛苦地閉上眼睛,&ldo;她失憶了,完全不記得我。我不知道她離開我之後遇到了什麼事,也不敢問。我弟弟出去旅行,在山裡看到她,對她很有好感,就帶她出來了,現在他們……在談戀愛。&rdo;
沈念秋大驚失色,&ldo;怎麼會這樣?&rdo;
&ldo;我不知道。&rdo;葉景的眉宇間滿是悒鬱,&ldo;我弟弟大學畢業後,執意去當老師,他性喜自由,最愛出去旅行,一年兩個長假期讓他感覺很快樂,我當然支援他。這次國慶放假,他說要帶女朋友去雲南旅行,臨行前先回家來吃飯,也讓我看看。我還挺為他高興的,沒想到,他帶回來的竟然是曉顏。&rdo;
沈念秋握住他微微顫抖的手,緊緊合在自己掌中,輕聲問:&ldo;曉顏她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rdo;
&ldo;嗯。&rdo;葉景微微點頭,低低地道,&ldo;她別的都能想起來,就只有跟我認識到後來離開那段時間的事不記得了。&rdo;
沈念秋知道他有多愛那個女孩,不由得很為她難過,&ldo;那你現在……怎麼辦?&rdo;
&ldo;毫無辦法。&rdo;葉景的聲音有些哽咽,&ldo;我連一點異樣的神情都不敢有,言行舉止都小心翼翼,每說一句話都得想了又想,深怕對她有什麼刺激,也怕我弟弟看出異樣。如果她一輩子都想不起我,以後與我弟弟結婚生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只會為他們高興。我現在很怕她想起來,如果是那樣,她該怎麼辦?我弟弟又會受到多大傷害?我簡直不敢去想。無論如何,至少現在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