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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油味道在洞窟中瀰漫開來,夏杉杉急促道:「我們才剛認識不久白勇,我不瞭解你是個什麼人,但我想一個人有這麼多追隨者,且能在一段失敗的婚姻中堅持六年,你並不是看上去這麼冷酷無情,你的這些兄弟裡有很多看起來還是孩子呢,你今天要這麼做了,他們的一輩子都毀了!」
白勇冷笑,「他們這輩子早就毀了,只有跟著我能活個人樣。人嘛,最後的結果都是死,想得太遠多累。要說可惜,今天只有大美女你最可惜,我本來想放你活著的,你剛才萬不該跟他們倆逃跑。」
三個手下抬著油桶首先把夏杉杉的頭淋濕,用行動詮釋對白勇的忠誠,然後一個接一個細緻地把燃油灑在三人身上,澆濕他們的頭髮和衣服,油液漸漸在他們身下的凹坑裡匯成油泊。
張文華想拉一拉夏杉杉的手,可羞愧卻讓他看都不敢看一眼夏杉杉。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期待,期待一會兒承受住那片刻的痛苦,所有的事情就都煙消雲散了,他不用再跟夏杉杉解釋什麼,不用再去隱瞞累累罪行,更不必像個奴隸一樣為了賺錢而講那些案子,人和世界都不是永恆的,人死了世界也就不復存在了。
最後的燃油倒進李玉竹嘴裡,止住她悽厲的笑,她彎過腰,咳嗽幾聲,看一眼張文華,安然閉上眼睛。
煙也吸到最後一口,幹完工作的手下們都聚到白勇身後,接下來只需一個彈指,六年的婚姻就結束了,相應的他也只能亡命天涯,他不知道這一切值不值得,但他覺得這就是命,他花了六年時間想盡辦法都沒能讓李玉竹愛上他,卻擁有了一群肝膽相照的生死兄弟。
可能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不管是多情的無情的、熱心的冷漠的、善良的殘忍的、開朗的內向的都免不了被情所困,萬中有一沒有感情的人會被正常人稱為牲畜,偏巧此時就有一個牲畜在這裡,他剛剛趁著燈光明滅跑進了洞裡,坐進挖掘機,又趁著李玉竹引起的混亂打著挖掘機,讓抓鉤高高懸起,靜待時機。
他是老天爺養的人,挖掘機的轟鳴聲混合在洞穴的各種雜音中並未引起白勇等人的注意。
白勇把菸頭拈在指尖,後退一步,趕在手指發力之前,光頭等待的機會終於到了——此時人員集中,抓鉤上下前後左右擺動一圈,白勇的手下便有一半骨斷筋折失去戰鬥力,光頭從駕駛室跳下來,朝還未搞清楚狀況的人群逼近,連開兩槍,放倒兩人,然後一邊填裝子彈一邊咧嘴笑著說:「文華老弟,你是不是以為我拿錢跑了呢?嘿嘿,沒把哥看扁吧?但說真的,要不是我發現杉杉被他們帶來了,我還真就不回來了。你們好好看著,看哥是怎麼英雄救美的。」
他下身穿著那條大褲衩,上身穿著粉色女款汗衫,頭皮光亮,麵皮黝黑,嘴角掛著笑,手上提著槍,看上去滑稽又兇狠。他的節奏和距離掌握得剛剛好,白勇的人穩住陣腳剛要上前,子彈更換完畢,槍口又逼退了他們。
白勇道:「都是道上混的,往日無怨近日無讎,為啥非他媽跟我作對?」
光頭的槍朝那邊噴去,但白勇提前預判到了,迅速躲開,只被兩顆鋼珠擦破小腿。
光頭道:「第一,你們壞了我和杉杉的好事兒。第二,哥我就想在三道河拔拔你們的份兒!」
說著,他又一槍噴過去,白勇躲到一根石柱後面。節奏還是由光頭掌握著,他步步緊逼,換彈,瞄準,一個花臂小夥兒舉著砍刀撲上來,他一槍便將其雙腿截斷。至此,白勇的團夥裡只剩下三七頭和橫肉壯漢兩個人。
不過正是這一瞬間,很久之前被打暈的老頭兒突然在光頭身後甦醒,舉起鐵鍬拍在光頭的腦袋上。光頭身體一晃,回身一槍管掄在老頭臉上,罵了一句,「滾蛋!」
老頭兒被打倒,光頭再回頭,壯漢已衝到面前,他要開槍,壯漢抓住槍管朝上一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