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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錯。你可信我？&rdo;謝衣退後一些，溫和地看著他的眼睛。

少年猶豫片刻，點了點頭。謝衣鬆了口氣，回身取過藥碗，卻見他又不情願地咬住唇，不由嘆道：&ldo;人長大了，怎的仍是非要哄著才肯吃藥，真是……&rdo;

&ldo;……什麼？&rdo;少年從被褥堆裡露出個腦袋，無辜地眨巴著眼睛，又向後退了幾寸。

&ldo;真是個……&rdo;謝衣輕聲嘆息，端起碗含了口藥湯，抬手扣住少年的下巴。手指輕輕捏開下頜關節，傾身覆住柔軟的嘴唇。

&ldo;……傻孩子。&rdo;

少年慌亂地抗拒，手掌恰巧按上對方心口的傷處。謝衣恍若未覺地扣住他的後腦，另一隻手輕拍他的後背。藥汁漸漸溢位唇角，抵住胸口的手落了下去，摸索著攥住被褥，少年終於順從地微仰起頭，謝衣趁勢撬開他的牙關，將口中的藥汁一點點渡過去。

二人冰冷的指尖握在一起，慢慢生出一點暖意。

&ldo;謝衣哥哥，喝了他們的藥，我就再沒聽見孃的聲音……我明白，她已經不在了。&rdo;少年埋在謝衣頸間，輕輕抽了抽鼻子，&ldo;後來我醒了，看到杳蝶飛進牢裡……就知道是你來了。&rdo;

謝衣閉上眼，沉默地摟住他。滾燙的淚水打濕了衣領，少年輕聲道：&ldo;你那天走的時候，說過會回來找我，我就一直等著……你來救我，我好開心。&rdo;

第十二章

謝衣在樂無異與李元華前往展細雨後偶遇離珠，得知蠱蟲蟲卵竟已遍佈中原大小河道。離珠因私下分發緩解藥物遭流月城追查，李元華從展細雨帶回的訊息更令他憂心。他命李速去朗德附近尋找樂紹成商隊，而後赴星羅巖將他的親筆信帶給息妙華，自己則匆匆趕往展細雨。

他終於找到了樂無異……幸好還不算太晚。

服下湯藥的少年躺在床上，靜靜聽著謝衣解釋取蠱步驟。他尚未恢復所有記憶，卻很快答應下來。

他只說：&ldo;謝衣哥哥不會騙我的。&rdo;

男子溫和笑笑，將少年的手腕綁在床頭，炙烤針頭後坐回床邊，抽開了他的裡衣系帶。

微涼的指尖觸到胸腹面板，少年不由一抖，頭頂竟傳來叮鈴幾聲，抬頭瞧見縛住手腕的腰帶上綁了只破口的香囊，底下綴著些小鈴鐺，稍一動便叮噹作響。

&ldo;抱歉。&rdo;男子搓熱手後繼續解他衣衫，見少年扭過臉去，雙頰染上一層薄紅。他低頭拭去他眼角的淚，囑咐道，&ldo;針尖抹過麻藥，但行針時仍會有痛楚……你且忍著點，切莫掙動。&rdo;

少年點頭：&ldo;謝衣哥哥在救我，我明白……我會忍著的。&rdo;

&ldo;好孩子。&rdo;謝衣將手巾放到少年牙間咬住，又囑了句，勿要咬到舌頭。

大雨沖淡了院中青磚上的斑駁血跡，枯葉混著泥水瀉下石階，瀝瀝水聲蓋住了簷下銅鈴的嗚咽，也掩下了層疊幔帳裡的破碎□□。

無數流光片影湧到眼前又逝去。少年看到謝衣和其他一些人‐‐大多隻是似曾相識的陌生人，身影消散時他卻忍不住感到悲傷。冰涼的淚水滲進鬢角，全身經脈似被挑在焰上炙烤，劇痛撕扯著他的意識，他緊緊咬著布巾，卻仍是抑不住痛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