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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軍一溜煙的跑到後屋,盛了幾碗大米飯,把燴菜填到碗頭叫大哥王希他們進來吃,自己卻是忙前忙後的拿汾酒,倒酒,假裝很勤快,桌子上離不了他的樣兒,弄了個小馬紮上了席面蹭菜吃。趙建國並不戳穿他,只是拿筷子敲敲他腦袋。
“王路,真的確定了?”趙建國放下酒杯,夾了一口蘑菇吃著問王路。
王路叔叔勉強笑下,表情並不愉快:“哎……是啊,大勢所趨,軍令如山。修完你們縣的隧道,估計時候就差不多了。”
“軍令如山,你是個人才,莫要擔心。”老常敬了王路一杯。
趙學軍終於明白,為什麼王希這段時間一直一直不高興了。王希生在部隊,長在部隊,說起自己的父親。王路一直希望父親能成為一個將軍。部隊的孩子,就是依附在部隊身邊的小樹苗。這些孩子長大了,大部分就會接過長輩的鋼槍,一個一個的成為第二代,第三代軍人。很多孩子去了地方並不合群,甚至跟地方的孩子玩的一直有區別。趙學軍覺得王希只是沒有安全感。
“來……江關縣王路。咱們大幹一場。”趙建國幫王路滿上酒。
王路端起來一口喝了,擺下手:“家裡的叔公早就來信了,說叫我們趕緊回去,老家的屋子都倒了好些年了。你們都知道,我的故鄉廣州那邊正在開放搞活。哎,看著你們轟轟烈烈的給自己故鄉幹些事,難道我不眼紅嗎?早該回去了。叔公說,下南洋的人都回來尋根了,我也該回去了。”
“自……西漢,南北朝而後明末清初。下南洋的人把文化風俗帶出故國。下南洋是有意義的。後雖有闖關東,走西口。可……下南洋的意義並非只是為了一口飯啊。人,遇水而活。現在國家經濟搞得好了,你們那裡是港口,機會確實比內地多。王路,說不定,你以後機緣要大過建國嘍。”老常夾起一塊蘑菇吃了,用筷子一邊說,一邊畫了一個沿海的曲線。
“老常一向想的比我們遠,下南洋那可是早八輩子的事兒了您都知道。以前……呵……”王路停頓了一下,又釋然的笑笑說到:“其實,我的親生父親在建國前就跟我親爺帶著一家去了南洋投親。我……並不是現在這個父親的親仔。”
蹲在一邊扒拉飯的王希兄弟呆了,他們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父親。
“有海外關係,這可是大帽子,這些年我一直擔驚受怕。幸虧養父嘴巴緊,一直未曾對人說過。我出生十五天,趕上荒年……我們那裡就是那個風俗,活不下去,就帶著家裡去南陽過活。祖宗走,兒子走……孫子走。
父親怕我受不得海上的顛簸流離,就把我送給了現在的父親。他們沒想到回不來啊。這一走,就解放了……海路斷了。這事情,就只有叔公知道了。我當兵……一離家就是多年,怎麼也不敢回去,生怕被人知道。這些年也是擔驚受怕,實在難安,哎……大不孝!”王路釋放了心事,連著喝了好幾杯。
“你回家等著,也許你親生父親就來了。”老常安慰著,自己也是頗多感觸。
王路笑著搖頭:“誰家不是八個仔,九個仔。就養了我十五天,才四斤多,沒有一塊豬後腿大。誰會對塊豬肉有感情呢?那裡就有感情了?巴望也是白巴望……想多了,想多了……”
“哎!故土難離,回去對。大丈夫……那裡都一樣,都是建設國家,建設家鄉。回去吧!回去咱還是兄弟。”趙建國一拍大腿,惆悵了,也釋然了!
“怎麼,現在就攆我,我走了,誰給你江關縣開山鋪路?”王路笑了,一臉調侃。
趙建國抿嘴樂,給他倒滿一杯大的,雙手舉著敬了他一杯。
大人們喝著,趙學軍卻慢慢站起來,他來到王希身邊坐下,看著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就夾起一塊紅嘟嘟的肉放進王希碗裡,衝他眯著眼睛笑:“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