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謀變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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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京營上下怨氣深重,就差一個契機……”
“兵變?”錢謙益倏然而驚,酒意全消。
黃道周點點頭,說道:“閹賊隔絕言路,已無上表進諫之可能,須得另闢蹊徑。
小弟以為,當組織京營兵諫,到時候直接誅殺閹賊,再勸皇帝醒悟。”
“此事……無論成與不成,首倡者必死無疑,這……”錢謙益猶豫不決。
明中後期,因為糧餉不濟,軍兵困苦,為了恰飯,時常聚眾鬧事,輕則毆打上官,重則劫掠地方。
一般來說,都是隻誅首惡,協從不究。
但是煽動京營發動兵變?怕不是要殺個人頭滾滾。
錢謙益不想冒險。
憑他的名聲地位,不做官一樣錦衣玉食,實無必要賠上身家性命。
見小利不忘義,幹大事而惜身,好謀無斷,這就是黃道周對錢謙益的評價。
黃道周說道:“此事,本不欲勞煩兄長,有我與復禮便可組織,只是家小無人託付,特別是師尊一家。
以師尊為人,必不懼受不肖學生牽累,然其家人無辜,希望兄長提早離京,妥善安排。”
“這……”錢謙益感覺頗為不好意思,便問道:“賢弟可有安排?”
黃道周說道:“小弟已經與駙馬都尉鞏永固、新樂伯劉效祖子劉文炳商議,此二人引薦忠義者,聯絡京營上下。
小弟為首倡,負責謀劃引導,發動之日帶頭行動。”
皇帝的八妹夫善騎射,好詩工書,穿著如儒生,樂於同有名望計程車大夫交遊,慷慨多大節,這就是鞏永固。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皇帝老表劉文炳與鞏永固乃是拜把子兄弟,同時兩人都很得崇禎的喜歡。
“以駙馬名望,足可組織此事,即便事發,亦可脫身,何不把此事交給他呢?”錢謙益說道。
“此事小弟謀劃,當由小弟組織,豈可坐視於後?”黃道周斷然否決,又道:“想閹賊上位,諸賢前輩多死義,今萬馬皆瘖,正是東林奮起時,捨身而警天下,吾輩之責,義不容辭。”
“駙馬賢能,然而十四歲而已,我輩豈能令其冒險而安居於後?”劉理順補了一句。
你這樣說,我很沒面子啊!錢謙益一想,覺得還是要有些參與感,便說道:“今日我助的李澤,久在京營,熟知上下,或可有用,不如召來一問?”
“此人是否可靠?”黃道周問道:“閹禍之剡,權當熾焰,非勇義者,不足與謀。”
“其受欺虐,必有怨氣,兼知恩義,可為奔走。
左右此事須得有人聯絡,愚兄再帶走其妻女,豈會有失?”錢謙益說道。
“既如此,即刻就去拜訪。”黃道周說道。
就在三人奔走時,皇帝進了慈慶宮。
這裡是張嫣的居所,為免瓜田李下,崇禎是輕易不來的。
朱由檢倒是覺得無所謂,甚至認為風華正茂時守活寡不應該,卻只能憋在心裡。
這年頭,以張嫣的性格,但凡朱由檢有不恰當的言行舉止,就是在逼她去死。
到了慈慶宮,只見張嫣穿著皇后正裝,端坐不動。
朱由檢嬉皮笑臉地說道:“皇嫂召見,未知何事?”
張嫣屏退左右,冷冷地說道:“國之將亡,臣自殉葬,且預後事。”
朱由檢眉頭一皺,問道:“皇嫂何出此言?可是聽了外界風雨?”
張嫣說道:“皇叔年幼出宮,無人教導,卻不知皇權之基全在於軍。
今放縱魏忠賢清查京營,勒索酷逼,軍兵賣兒賣女不能償,軍心怨憤鬱積,如同火山將發,但有挑撥者,闔城大亂。
京師變亂,天下豈能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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