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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季雪庭話頭一頓,不由自主又看了魯仁一眼。
無需多言,兩人腦海里都影影綽綽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來不及多想,季雪庭立即帶著魯仁穿過擁擠的人群,朝著那這條路的盡頭快步走去。
那街道到了末出是沿著山勢一路向上的臺階,而臺階的盡頭,正是被燈籠,戲臺照得燈火通明一片燦金的瀛山山神廟。
只不過,這一晚上的神祭,倒像是把整座瀛城之人都吸引到了這裡。
便是季雪庭與魯仁再著急,步子也是怎麼都快不起來。
兩人正努力往前擠著,耳畔忽然傳來幾聲熟悉的呼喝——
「雪君!」
「慈郎!」
魯仁腳步不由一滯,下意識地往那戲臺子上望去,正看著兩個寬袍大袖,衣襟大開的男子在戲臺上抱做一團。
接著旁白乃是一段婉約滑膩的唱詞,只唱道:「巫山雲雨深宮中,雪軟蓮深正當時。金泉水暖藕搗霜,化雪為漿到天明……」
這竟然是一折以雪君蓮花為主題,額外拓展了一些特殊內容的……戲。
而圍在那戲臺旁邊的人,似也格外多些。唱到格外露骨的段落時,那呼喝之聲也特別高亢激昂。
待魯仁聽明白那唱的究竟是什麼,不由嗆咳一聲,險些歪倒。
「豈有此理!傷風敗俗!不堪入目!祭神的戲怎麼能放這種,這種——」
他不由豎起眉毛氣急敗壞地呵斥道。
結果一句話還沒說完,便遭了旁人無數白眼奚落。
「外鄉人懂個屁!」
「之前每次上這則戲,這仙壇裡的香都燃得比旁的地方都要快,山神老人家他就是喜歡看這種!」
「就是!」
「我們給山神老爺獻的戲,關你們這種外鄉人什麼事!」
……
「你,你們——」
魯仁簡直要被這些無知鄉民氣得額頭上青筋直冒,正要開口大罵時,旁邊伸出一隻手,一把拽住了他。
正兒八經天庭冊封的山神老爺一臉苦笑,連聲道「算了算了」,就這麼把暴跳如雷的魯仁強行拽出了人群。
「季仙友!你看看他們!這,這像話嗎?!真是不可理喻!」魯仁依舊處於暴怒之中,忽然間看到季雪庭,不由皺眉,「這可是在胡亂編排你與……相關,而且還是這等下流唱詞,就這麼大庭廣眾地演出來,你不生氣?」
季雪庭神色一片淡然。
「這有什麼好氣的,無非是凡人依照他們所思所想,以舊事為託,抒情話意而已,說是雪君蓮華,可那又與我有什麼相干。」
頓了頓,季雪庭忽然微微一笑,又道:「再說了,雪君也好,蓮華子也好,早就在三千年前,就已經死了。」
「可……」
魯仁本能地還想再說些什麼然而一對上季雪庭如今神色,那些話不知為何,全部哽在了喉頭,說不出來了。
偏生就在此時,隨著兩人前行,又路過了一座新的戲臺,上面唱著的戲文聽上去,竟還是與雪君蓮華相關。魯仁聽到熟悉的名字夾雜在唱段之中,差點頭皮都麻了,然而再細聽一番,他不由鬆了一口氣。這回總算不再是唱那等傷風敗俗的東西,唱的乃是蓮華子怒斬戾太子的故事。
這戾太子不巧正是三千年前宣朝最後一位太子,同時也是季雪庭的親生哥哥。
這人在民間,無論是名聲還是名氣,自然都遠不如悲情戀愛故事主角。事實上,在傳說中他就是個狼心狗肺,陰沉殘忍,不擇手段的大惡人。國破家亡之時,他率先丟下了柔弱美麗的弟弟雪君自己先行逃了,不過他之後被蓮華子以神通緝拿,強行壓入了祭天台,千刀萬剮之後悽慘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