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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雪瀅婉拒道:“都是一家人,理?應互相照拂。醫治妹夫也是在家母和秋荷的能力之內,不必如此客套。”
衛馠最大的心願不是掌家,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如正常人一般行?走。為了?與肖遇慕結為夫妻,她?是過五關斬六將,只因目睹過肖遇慕當年在風雪中傲雪凌霜的風骨,難以忘懷。
那一日,她?從住在郊外莊園的姑母家返城,因道路結冰馬車打滑,被甩出車外暈厥過去。
馬匹受驚帶著車伕狂奔,丟她?一人在路邊。
醒來時?,正被一個書生打扮的少年背在背上。
“你是......”她?無力問道。
少年徒步在白雪皚皚的官道上,呵出白汽,聲音如冰珠落玉盤,“小生遇姑娘暈在路邊,這才失禮為之。事急從權,請姑娘勿怪。”
那時?,他年紀不大,還沒有被痺症折磨到站不起來,可?腿腳已然不利索。
漫天?飛雪中,他沒有提一句腿腳的不適,就?那麼背了?一路。
好在伯府的車伕穩住了?馬匹折返回來,將他們?一同拉回皇城。
那日少年的衣衫很?舊,可?周身的氣?韻如梅高潔,這是衛馠對肖遇慕的初印象,經年未變。
寧雪瀅對小姑和妹夫的情?事早有耳聞,將玉鐲塞回對方手裡,直截了?當道:“你若覺得欠我人情?,那就?從心裡敬我一二。這是我想從你這裡得到的,而非外在的答謝。”
衛馠一愣,看?著寧雪瀅轉身離開,突然上前?一步,“大嫂留步。”
長長的廊道內,寧雪瀅轉過頭,微微抬眉。搭在臂彎的披帛迎風飛舞,也如梅清雅。
衛馠攥緊金絲玉鐲,不知該說些什麼。
傲慢久了?,她?不習慣向人主動示好。
“今後有用得上小妹之處,儘管開口。”
寧雪瀅知她?迫切還一個人情?,無奈一笑,帶著她?去往玉照苑,取出一張臨摹的畫像,“我一直在尋找已故薛御醫的子嗣,這是老人家留下的子嗣畫像,你若有人脈,可?幫忙尋找,有望了?我一樁心事。”
衛馠重重點頭,詢問起詳情?。
寧雪瀅回到臥房,坐在燭臺前?繼續研讀醫書,不知過了?多久,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她?抬眸看?去,見丈夫走了?進來。
夜裡的尷尬猶未消,她?佯裝沉浸在書本里,沒有起身相迎。
衛九走近,擋住燭臺。
寧雪瀅扒拉道:“別擋光。”
仗著腿長,衛九直接靠坐在桌邊,抽出她?手裡的醫書翻看?,發覺她?所做的批註與衛湛的風格很?像,不禁沉眉,遞還回去。
寧雪瀅睨道:“從昨夜起,你就?在存心氣?我是不是?”
“我怎麼氣?你了??”衛九提起水壺為自己倒了?一盞,比平日懶倦許多,漫不經心的。
寧雪瀅埋頭在書本里不理?睬,下頜繃得極緊。
看?出她?在計較,衛九故意打趣道:“不就?是沒答應同你行?房,今晚補上就?是了?。”
“哐”的一聲,寧雪瀅砸過一個空的瓷盞,“誰要同你行?房?你住口。”
這人怎麼越發像衛九那個惹人厭的傢伙了?。
瓷盞順著衣襬滑落,被衛九抬腳踢起,握在手心,穩穩放回桌上。
寧雪瀅起身,氣?呼呼離去。
衛九好笑地跟上去,“誒,逗你呢,怎麼這麼小氣??”
兩人一前?一後,在蘭堂來回走動,相隔三尺,不近不遠,若即若離。
寧雪瀅甩不掉,衛九也始終沒有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