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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給我找來了洗漱用具,我連聲道謝。這人說:&ldo;你不用謝我,要謝&l;排頭&r;。&rdo;
我立即意識到&ldo;排頭&rdo;就是監房老大,趕忙說:&ldo;謝謝。&rdo;
與我交談的人和善地說:&ldo;沒關係的,大家都是落難之人。按順序,他們洗完了你就洗。你新來,規矩不知道,有什麼事問我。你不用緊張害怕,這個房間沒人會欺負別人的。&rdo;
我再次連聲道謝。
雖然是在如此特殊的地方,這位45歲左右的中年人身穿一件質量很差的套頭衫,與我只是幾句隨意的閒聊,我卻能感受到此人有著極高的素養,且為人慡氣。雖然除了睡覺時間,我只在409監房呆了幾個小時;一年後我與他在另外監房意外重逢,才知道他叫李永波,原是臨江市高階人民法院民事審判庭庭長,一名資深法官,因涉嫌受賄被羈押。當時他是409室&ldo;排頭&rdo;‐‐也就是監房老大,也因此409是整個看守所最文明的監房之一。一年後重逢,他首先認出了我,而我當時面對許多陌生面孔,並沒有牢牢記住他的樣子。
我洗漱完畢,發現監房其他人都已靠牆席地而坐,每人面前都有一個裝有食品的塑膠袋,拿出了餅乾、牛奶、豆奶、鹹蛋之類擺在面前。有人已經開始吃起了餅乾。
我在靠近監房鐵門的最後靠牆坐了下來。
&ldo;排頭&rdo;問我:&ldo;要不要餅乾?&rdo;
我說:&ldo;不用。謝謝你。&rdo;
過了約半小時,開始播放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ldo;新聞與報紙摘要&rdo;節目。由此推測,起床時間在早上6點。這時大家全部靠牆席地而坐,邊吃東西邊聽廣播。這是在押人員獲取外部資訊的很少渠道之一。
我看到有人從一個臉盆裡倒水喝。我十分口渴,加之看著周圍人吃東西有些尷尬,很想倒上一杯水,但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好強忍著。
又過了半小時,到中央人民廣播電臺&ldo;新聞與報紙摘要&rdo;節目結束時,外面走廊上有穿著囚服的在押人員推來一輛水車,給各監房發開水。監房裡有人連忙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兩個臉盆,從鐵柵欄處伸進來的水管中接了滿滿兩盆熱水。
大家依次到後面水鬥處分一杯熱水,開始沖服牛奶和豆奶。最後輪到我,用漱口的杯子裝了一杯熱水,慢慢喝了起來;眼睛儘量盯著面前的地板,以免因為一無所有而尷尬。
到大約7點半的時候,還是那兩位穿著囚服的在押人員推來一輛飯車,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地給每個監房送飯。很快,我就知道了外面這些穿著囚服的人,有一個奇怪的稱呼叫&ldo;勞動&rdo;。
一個多月後,我才從同監房人員的閒聊中瞭解到,這些穿著囚服,在看守所被稱為&ldo;勞動&rdo;的人,主要職責就是往監房內送水送飯,在監房外面的走廊等公共區域打掃衛生,以及協助管教人員做些其他跑腿的輔助性工作。他們都是一些宣判後刑期剩下不到一年,留在看守所服刑的小刑犯。這些&ldo;勞動&rdo;有時狐假虎威,各監房人員都得拍他們的馬屁,換取稍微多一些的開水、飯菜或是晾曬衣服的機會。
這時,我看到&ldo;勞動&rdo;從監房鐵柵欄處扔進來17份盛飯的長方形不鏽鋼飯盒,上面沾滿了已經蒸烤成黑色和棕黃色的油汙飯漬,顯然是這些飯盒長年沒有清洗、日積月累的結果。飯盒裡蒸有約2、3兩米飯,上面放著二、三根當地人稱為大頭菜的鹹菜乾。
我壓抑著對髒兮兮飯盒的噁心,將飯盒中間相對乾淨的大部分米飯吃了,漆黑的大頭菜則鹹得難